何昭君嘿嘿一笑:“我知道,雍王谋逆,这些商铺大多是要罚没查抄,我手里正好没有太多商铺,不如,你把这些商铺交给我打理?”
“怎么?何家部曲、田产、金银细软,还不够你挥霍?”
何昭君见他不同意,又说好话:“谁会嫌钱多呢?再者,何家的兴盛,是父兄在前线拼杀而来,我若是随意挥霍,心有愧疚,现在幡然醒悟,自然是要赚回些,凌将军能理解吧。”
“你父兄若是知道,你是这般孝顺听话的女娘,怕是再累也心甘情愿。”凌不疑冲着帐外高呼来人,何昭君就见到自家父兄被人请进帐中。
一番问安还没开始,何勇就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问个没完。
“好孩子,快将你如何发现此事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何昭君已经在心里,把供词背的滚瓜烂熟。
“我自从知道,肖世子有不臣之心,还妄想拉何家下水之后,也曾想过要提醒父兄,却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无法开口,毕竟,此事事关重大,我一个小女娘的话,谁人会信。”
何勇又着急了:“那你为何还要与楼家退亲,以身犯险远嫁?可是真的对肖世子、尚有、尚有情意?”
“自然不是!雍王既然盯上何家,就算我抽身离开,也避不开灾祸,索性深入敌营,也好以不变应万变。”
“至于和楼垚争吵再到退亲,也不过顺势而为,阿父不用忧心,我对他们二人,全然无男女之情。”
何昭君说完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想到,何昭君一个小女娘,独自一人承受这些,他们就心痛不已。
凌不疑却依旧觉得蹊跷:“我听闻,女公子以刀兵替换嫁妆,改造马车以御飞箭,保护妇孺,孤身诱敌,甚至拒绝武婢照料……”
“一路上障眼法、空城计用的驾轻就熟,冯翊郡地形也了如指掌,到了军营当中,伤患难民你无一不救,亲力亲为,这与你平日当中,刁蛮任性不学无术的传言,倒是半点不相同。”
何昭君擦擦汗,勉强笑笑:“凌将军,何家乃是武将世家,部曲众多,田产丰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凌将军明白。”
“所以你平素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凌不疑看看何家其他人,他们也显然被这个解释震惊,久久没有回神。
“那是自然,我越败家,越是顽劣不堪刁蛮任性,世人便会轻看何家,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吧!”
何昭君说的大义凛然,一副壮烈牺牲的模样,几位阿兄甚至眼含泪水,他们都是军中粗人,哪里会想到自家妹妹的心思。
凌不疑听到这,站起身向何将军告辞:“骁骑将军得女如此,也是何家之幸,只是须得想想,她私调部曲,要如何与将军交代,如何与陛下交代。”
何昭君气的七窍生烟,提醒父兄想出招架陛下的说辞也就是了,还提前面半句干嘛?
“这个凌不疑,说话这么难听,难怪少商不喜欢他。”何昭君嘀咕一声,又拿出之前那副可怜模样,一边嘤嘤哭着,一边偷眼看自己阿父。
“呜呜呜阿父,阿兄,我也是迫不得已,宁愿要你们活着我去死,也不要何家死了我独活,等回都城,我就找陛下一力承担所有罪责,呜呜呜……”
何昭君哭的梨花带雨,鼻涕又扯出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