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个女人触动了什么偶然?”
“从算法上看不出来。”
“这就是无常、无序的数学之美啊。”
实验室对于这件事不过当个寻常聊了几句,毕竟围绕白其索所触发的偶然实在是太多了。
一切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
若能明明白白算出来这个阿红的女人触发了什么偶然,这就是数学之美。
若是算不出来……
便是数学的无序之美。
总之,在高级智人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地球七号、五号、无论哪一号,包括他们所处的世界,都能用数学计算出来。
若现在计算不出来,只是你的能力达不到而已。
数学的规律一直都存在,在任何地方,包括情感。
“奇怪。”白其索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日光的刺下,伴随着浓雾的遮挡不过是几秒钟,便普照大地。
瞬间,符合黄金分割线和斐波那契数列的线条消失了。
白其索伸出脚将刚刚画了的路线擦去,从怀里掏出一叠地图。
说实在的,他的记忆力极好,带着地图只是为了死士们需要,而此刻,他需要详细的地图来印证他的判断。
这是几张胖子李从地下交易市场买来的军方的俯瞰图,抽出草原的俯瞰详细图。
仔仔细细地对照着地图看了起来。
一旁,青三两猫着腰跑了过来,这个拥有着绝佳听力的守窑人支棱着耳朵。
初上战场的少年,热血沸腾。
他跑到白其索身边,又扭过头看了看老吊,不由地有些疑惑:一个在算题,一个在看妞。
……
青三两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朝着青六两跑去。
不懂大人,还是和同龄人在一起罢。
这一片的草原水草很长,弯着腰便能隐藏,青三两握着枪,为之四顾,像个高手;而青六两晃动着手腕上的犬铃,是个高手。
“主子在看什么?”青三两憋不住了,低声和六两说道。
只见白其索抬起头看向天空,目光不知在捕捉着什么,面色严肃。
“主子在看什么,我不知道,但老吊在看什么,我倒是知道。”12岁的青六两皱起眉头,“他可真是的。”
青三两看了过去,只见老吊正盯着阿红这个女人的……心口。
青三两十五六岁,情窦已开,脸一红的同时翻了个白眼。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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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真的没见过我吗?”老吊盯着她的心口。
记忆里,那个胡人在褪去衣服后在心口有个紫红色的胎记,还颇有特征,像一朵梅花。
阿红摇了摇头,并往后退了退。
她眸子里警惕不已。
“我只求去奴隶营。”很显然,与那记忆里的胡人女人求着跟着割头将军,这个女人只求离开。
“我没别的衣服,我能看看你……这吗?”老吊指了指她的心口。
阿红的唇吓得抖了抖,但只犹豫了一下,便开始解开衣裳。
“不不不,我只要看锁骨往下一点点。”老吊连忙抓住她要解开衣服的手。
嗡嗡嗡……
脑子不断地麻,这些场景以前似乎出现过,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包括她手的触感。
阿红将衣服解开一点点,那儿果真有一个紫红色的胎记。
“你是谁?!”老吊只觉得太阳穴外的血管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你是谁?!”嗖地一下,白其索来到了阿红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他计算了,的确符合斐波那契数列和黄金分割,这太神奇了。
仿佛他们这一路,是经过了计算似的,而这个女人的出现,仅仅是为了完成某个事情的最后一笔,或者关键性的信息提供。
阿红惶恐不安。
她纵然再聪明,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两个为首的男人会变了脸。
“奴……奴是阿红。”她的泪水落了下来,跪在地上,手任由白其索扼着,头不断地在地上磕。
“很奇怪,我记忆里有她。”老吊无措地看向白其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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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肖博士的实验室里发出了阵阵笑声。
他们虽然看不到白其索的生命螺线,也看不到阿红触动了偶然,但从白其索地上画着的图也能判断出来。
对于高级智人来说,这是常识:不过是人物重叠而已。
地球是人类的摇篮,人类的确不能永远生活在摇篮里,如今面对末世的人类许多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他们不明白的是,摇篮是来回摇的。
而人,是来回重复的。
正如春去冬来又回,长河浩荡,世事万千,所有的事情都不过是人类的周而复始。
人类,管这叫宿命。
低等的生物就是这样,当对世界不理解、找不到突破之法时,就会用神学来代替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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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我现在就把我知道的所有地图都画出来,您放了我,送我去奴隶营就可以了。”阿红退了一步。
看得出,她很想离开,立刻就离开。
“好。”白其索答应了她。
一则,路上带着这么个女人实在是不方便;二则,她一点儿都不想跟他们走,总不能强迫她。
“奴隶营,你能活吗?”老吊问了句。
纵然是势力薄弱的草原,远处的奴隶营依旧关了上万名人类奴隶。
每天死亡的人数倒不多,约莫两三百。
但那个地方就是个炼狱,每日劳作且不把他们当人,说打就打。
“可是若是留在草原,我必死无疑。”阿红回答道。
这倒是。
不是被猛兽咬死就是被兽化者弄死,但凡有一线生机,也是朝着北走,走到盲蛇找不到的地方,找到另外一个兽化者,投靠他。
但这条路此时也被堵死了。
这群人能走到这,想必城墙上被他们杀死不少人,惹了军队的人,他们会被围剿的。
围剿时,便会发现她,更是死路一条。
跟着他们走?
怎么可能呢。
他们踏入非国领土,是不可能活着出去的,所以,奴隶营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去处,阿红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走。”白其索不多言。
阿红指出的隐秘通道就在奴隶营城墙的下方,正好送过去。
老吊欲言又止。
他看着阿红,心中泛起丝丝不舍。
而脑海里,则不断涌现出割头将军与那胡人在满是人头的墙下缠绵的场景。
那么白,那么美,那么开心。
“我带你走。”老吊再一次开口。
“不。”阿红再一次拒绝,她转过头,深深地看了老吊一眼。
跟着这个黑瘦的男人,疯了吗?
风拂过她的发,她聪明的眸子闪着光,拂晓的日光落在她脸上,对生的渴望让她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