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来风平浪静，姜婉月却不敢放松，整日在空间里捣鼓着各种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小姐，世子过来了。”
不惊的声音在空间外响起。
姜婉月捣药的手一顿，随即将一旁已经制作好的药粉药丸装好走出了空间。
姜婉月将一个盒子递给不惊，让她送去给谢景策。
自她上次清理了清上园的一波人后，姜婉月便挑了个十一二岁年纪的男孩青雉给姜烨做长随，此刻正是青雉推着姜烨到了院子。
姜婉月推开门，扬起笑容，走到姜烨身后，从青雉手中接过轮椅，道：“大哥怎么来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大哥出院子呢！”
青雉退到一旁，同春和站在一起。
姜烨眼神闪了闪，笑道：“过来看看你，几日不见，你都在做些什么？”
姜烨想着，不能总是姜婉月去清上园看他，他既然决定好好治疗，也不能总待在院子里，便出来随意走走。
姜婉月推着姜烨入了厅门，闻言一愣，随即吩咐下人看茶，道：“无非就是看看书什么的，打发时间罢了。”
她总不能告诉姜烨，她是在制作毒药毒粉吧？姜婉月摸了摸鼻子。
姜烨盯着姜婉月的动作，出神了一瞬，旋即轻笑：“听说你与苏家小姐处得极好，何不约上一起游玩？”
姜婉月讪讪，道：“万一人家正忙，就是我的错了。”
姜婉月心里祈求姜烨莫要再说，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见姜烨还要开口，连忙将刚刚制作好的东西拿出来，道：“这些给你防身用，给你下毒的人见你身体渐好，定然会有所动作。”
姜烨看着怀里多出来的瓶瓶罐罐，哭笑不得：“都是些什么？你知道是谁下的毒了？”
姜婉月摇摇头，还没有能将陈氏与王家捶死的证据，她还不能说出来，只道：“敌人在暗，我们总要防备些才是，这药是我向上官神医讨来的，大哥放心吧。”
姜烨向来聪明，姜婉月生怕姜烨再问毒药的来历，便借口是上官神医给的，反正她就是上官神医。
姜烨果然没有再问，也没怀疑姜婉月说的话。
既是妹妹送的，好生收着便是，姜烨招呼青雉收好。
姜婉月又叭叭说了一堆用药的注意事项，仔仔细细，生怕有了什么遗漏。
姜烨一眨不眨看着姜婉月，眼神变得古怪，却始终没有问出来。
姜婉月没有察觉，嘱托青雉道：“世子多有不便，你们好生照顾，定然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青雉应了一声。
姜烨这才有机会说话，问：“这几日我感觉园子周围多了陌生的气息，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姜烨虽生在文臣之家，但也自小习武，耳目清明，纵使荒废三年，气息还是能察觉到的。
姜婉月看了姜烨一眼，挥退了下人才道：“大哥不必担心，你且保护好自己。”
前几日她听见了陈氏与王大夫人的对话，她怕二人会趁着姜烨双腿不便对他做些什么，便给谢景策写了信，让他差人保护好姜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姜烨沉声问道，“好歹我也是你亲哥，连这点事都没权利知道吗？”
姜烨皱眉，他不想被当做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物，妹妹是一个女孩子，她不应该承受那么多。
姜婉月一愣，姜烨这什么脑子？怎么转得这么快？
姜婉月叹了口气，才将她前几日偷听到的话，和写信让谢景策保护姜烨这些事告诉姜烨。
“大哥，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姜烨却没有回应，垂下眸子道：“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若不是因为他中毒而双腿残疾，妹妹就不会为他各种担忧，到底还是他太无能。
姜婉月心头一紧，她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想告诉姜烨，不是他拖后腿，而是那些害他的人太心狠手辣，她们不过是想法子自卫反击而已。
“这不怪你。”
最终姜婉月只摇着头说了这一句。
夜色安宁，安静得唯有乌鸦的叫声，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姜婉月睡不着，直直地躺在床上，回想着白日里姜烨的说的话，是自卑还是自责？或许兼有之吧。
姜婉月狠狠捏住手，指甲嵌入掌心，恨不得立刻去明轩杀了陈氏，以解心头之恨。
“咚咚！”
“谁？”
姜婉月凌厉地视线朝窗户扫去，月色较好，将人影印在窗户上。
静静等了一会儿，姜婉月确保那人没有危险才起身开窗。
又见熟悉的容颜，姜婉月瞪大眼睛，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喂，至于吗？”谢景策拍着窗户，无奈问，“本王都来两三次了，也不多这一次吧？”
“不要脸！”
姜婉月怕吵醒春和与不惊，低声吼道。
“我也想白天过来，但这几日忙，只有晚上有空，才有人来报说有灵依草的下落了，我便立刻过来找你了。”谢景策解释道。
姜婉月沉默了几秒，还是打开窗户让谢景策进来了。
谢景策明明可以不用跟她解释的，但还是跟她说了这么多，姜婉月突然感觉心头很暖。
再者，谢景策还帮她找到了灵依草。
“灵依草在哪里？”
“咳，”谢景策捂唇咳嗽了一声，“你个没良心的，更深露重，你都不关心一下我，只记得你的灵依草。”
姜婉月一愣，轻笑一声：“多大个人了，跟小孩儿似的。”
“大人就不需要关心了？”
“……”当她没说。
谢景策见姜婉月无言以对，心情大好，道：“不逗你了，直说吧，灵依草生长在苦寒之地，唯有漠北才有。”
“漠北？”姜婉月不可置信。
苍兰花之毒出自西域，解药中最重要的药材却在漠北。
漠北与西域可远隔十万八千里呢！
“十年前，西域征战漠北，漠北败，于是两国通商，那时灵依草生长极盛，据说对于疗伤也有奇效，故而漠北将其作为贡品上贡给了西域王室。”
“但由于采撷过度，灵依草变得稀少，从五年前开始几个月甚至一年才能寻到一株，所以苍兰花之毒很多，其解药却极为珍贵。”
谢景策喝了口茶，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