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银月准备转身去叫四脚时,忽听叆叇冷笑着说道:
“等四脚取出胆元,我看就由我来代为保管吧!如此重要的东西,不放在自己跟前保管,还真是不放心呢!”
银月就怕叆叇来这一套,还想着等四脚取出胆元,自己就第一时间将保管权要过来,没想到,叆叇竟然这么猴急,不等取胆便张了口!看着叆叇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银月没有说什么,转身便朝小岛外走去,心里已然有所决定。
当四脚不明所以地跟着银月往小岛中央走时,忽听银月小声说道:
“四脚,一会儿它们会让你用爪子剖取森蚺王的胆元,这是一个大补之物,叆叇想要据为己有,我以献给蛇母为由暂时拖住,但是,叆叇说要自己保管,它一定是想趁机吞掉,我不想让它得逞,所以,我要你在剖取之后,第一时间将胆元吞掉!记住了吗?”
四脚吞服过斑额的胆元,自然知道胆元是个好东西,如今有机会再食一枚,四脚岂会放过!它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却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道:
“这个,吞下胆元自然没问题,只是,大统领恐怕不会放过我,它要是一怒之下把我吞吃了,那胆元不是照样相当于进了它的口吗?如此一来······”
“放心,我不会让它动你的!它要是质问,你就说用嘴摘取胆元时,胆元入口自行化掉了,反正它也没有吞食过胆元,它是说不出来什么的。”
“好,好吧。大队长可一定要帮我,大统领本来就对我有意见,您要是不帮我,那我可就死定了!”
“嘘!别说了!”
树屋已经依稀可见,看来就要到了,四脚识相地放慢脚步,默默地跟在了银月的身后。四脚内心的喜悦都快压制不住了,尽管有风险,但是,有银月顶着,四脚多少也能宽心一些,事实上,就算没有银月支持,四脚也愿意冒这个险,这种机会可是不可多得的!
跟在银月身后,四脚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它知道眼下露出这种表情不合适,但是,它很害怕在叆叇面前表现出来,在到达目的地之前,能笑一笑缓解缓解,说不定待会儿自己能表现得更好,所以,在到达鸳鸯树之前,它并没有打算收敛自己内心的兴奋。然而,银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顿时让四脚惊出一身冷汗:
“四脚,你很开心是吗?”
四脚确定银月没有回头,可是,它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笑呢?
“这么得意,你是觉得叆叇会感受不到是吗?”银月突然停下脚步,猛然回头,脸色冷峻地盯着四脚,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同的心情,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是不同的,虽然不易察觉,但是,你最好不要把所有蛇都当成傻子!”
四脚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打得它措手不及,想起自己方才的无知,顿时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就这表现,不死在叆叇手下才怪!
看着满脸失望,转身离开的银月,四脚半天挪不动窝儿,这一刻,它突然觉得很惭愧,震惊归震惊,但是更多的却是自责!毫无疑问,这个机会是银月帮自己争取来的,如果因为自己得意忘形搞砸了,失去机会不说,以后自己又有何面目再去面对银月呢?
四脚不敢再大意了,收敛心神,表情严肃地快步跟上银月。没走多远,转过一棵大树,叆叇一众便出现在眼前。
看到四脚表情复杂地跟过来,叆叇知道,银月多半是跟四脚说过什么,便开口问道:
“四脚,叫你来的目的,银月都跟你说了吧?”
“说,说了。”
四脚装作有些忐忑的模样,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场中的大蛇。
“哦?那,还有没有说点儿别的呢?”
看着叆叇似笑非笑的样子,四脚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被它看出来了?这下,它的心里真的有点忐忑了。
“没,没有,就是要求我小心些,不要弄坏胆元!”
“很好!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这可是要献给蛇母的,容不得半点闪失,否则,当心你的小命!取下后,慢慢地交给我,由我保管带回。办好这件差事,我一定会在蛇母面前给你好好讨个功劳的,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四脚忙连连点头,畏畏缩缩的样子,看得旁边几条大蛇频频摇头,有的还不时发出一声冷笑。
“听清楚了就动手吧,让我看看你的爪子到底有多锋利!”虽然不清楚那个狂妄的小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软弱,但是,此刻的叆叇没有那个心思去多想,只道自己太过威严,不惯着它,它就翻不起浪。
四脚慢慢走向森蚺王,略一打量,只见森蚺王灰背白腹,头上带着血,依然可见两腮生着的一抹红纹,身体粗者足有中型面盆大小,单从这些特点来看,四脚便能想象森蚺王活着的时候有多么的威风!
仔细看时,森蚺王身上大大小小的咬痕无数,但是出血量却并不多,可见其皮肉鳞甲之厚实,怪不得叆叇会允许银月让自己来剖取,如果皮肉能够轻易咬开,说不定叆叇自己就上嘴将森蚺王开膛破肚了。
看了一圈,四脚断定,森蚺王是死于窒息。能够想象,当叆叇一众将森蚺王围困之后,面对如此恶物,心知实力无法与之比拟,必定是采用了群殴的战术。那些重伤的大蛇,多半是在与森蚺王缠斗时被其咬伤,四脚不知道叆叇它们废了多大的气力,才找到机会将森蚺王的脖颈咬中,从己方的伤亡以及现场搏斗的惨烈痕迹,四脚也只能窥其一二。
何德何能啊,今日竟然有机会吞下如此厉害的大蛇胆元,心下不禁又一次泛起了波澜。
“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叆叇似是看出了什么一样,恰在此时开口询问,把四脚吓了一跳!这反应可有意思了,银月的额头顿时拧了起来,四脚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半,心道,反应这么大,叆叇不起疑才怪!
果不其然,叆叇慢慢靠了过来,肚腹摩擦地面的声音如霹雳一般轰鸣在四脚的耳畔,这回,四脚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