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开始本轮诗会擂台赛,擂主李震,此轮的题目是酒。”
钱书站在台子中央,大声宣布道。
“时间照旧是三炷香,现在开始!”
说着,钱书一挥手。
旁边自有人在香炉中插上了一炷香。
李震走到自己的案几旁,跪坐下来。
酒?在他的大脑中,咏酒的诗词数不胜数,但要是说最瞩目的,莫不过李太白的《将进酒》莫属,得了,那就是它了。
……
钱书站在台上,手拿一张稿纸,大声说道。
“接下来看林枫公子的诗作,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钱书念完,众人一愣,齐齐扭头看向林枫。
“林公子好样的,这首足可以压制那个傻子李震一头了!”
“好一个红杏枝头春意闹,好一派春意盎然啊!”
众人齐声叫好声中,崔武一方被压制的情绪又爆发起来。
“林公子不愧为大兴诗词第一人,此诗赢那傻子李震自然不在话下!”
“哈哈!此轮必然是林公子获胜!”
崔武大笑着,对身边的众人说道。
他的语气极其的笃定,根本就没有想其他的可能。
“哈哈,傻子李震,虽然上轮侥幸赢得一轮,但这次想赢可没有那么容易,怎么样,被林公子比下去了吧,还不赶紧跪下给三公子叫三声爷爷更待何时?”
“就是,就是!李震,赶紧下跪磕头!”
崔武一方的人热情高涨。
看着崔武一脸热切,钱书实在不想打击他,如若不是知道李震的作品,钱书也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感觉此次获胜者当为林枫。
“下面老夫来念念李震公子的诗作,将进酒。此诗大气磅礴,气势豪迈,感情奔放,具有很强的感染力,就连老夫,也不自禁的要豪放一把了。”
钱书手捋银髯,不紧不慢地说道。
台下众人看着钱书这样激动,一时大家都非常好奇,好奇这个李震这次又做了什么大作惹得钱院首竟然这样失态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好,好诗!”
“好一个桀骜不驯,孤高自傲!”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如果说刚才那三首诗还让人对李震抱有质疑的话,那现在这一首诗出来,就将所有人的疑虑全部打消。
这是随机命题,李震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知道题目,抄也没有地方抄去,况且自古以来诗文当可流传千古,也没人甘心自己做的诗给别人来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诗真的是李震所作,他的诗才,自然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任何人,自然包括自命不凡的林枫。
隋朝时期,科举初兴,读书人都很重视诗词,诗人也更容易赢得人们的尊重。
现在台下众人看待李震的神情,都充满了尊重和敬仰,再无一点轻视和鄙夷。
甚至还有很多刚才狠踩李震的士子,现在一个劲地给李震赔礼道歉,在任何时候,大凡各个领域的佼佼者,都很容易得到大家的尊重。
而林枫一方,不由面面相觑,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而林枫自己,则身体微微颤抖,这个傻子李震的诗才远远超过自己,要想赢他太难了,但是,如果就此认输,输银子是小,崔少的面子往哪里搁?
不行,今天怎么说也要拼他个鱼死网破,拼了!
这时,端坐台子正中的钱书高声宣布:“这轮比试,老夫认为,李震的诗词可当传世名诗,这一轮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诸位有什么异议?”
“我马梓铭没有异议。”
“我李辉也没有,李震的诗词,我等甘拜下风,日后有机会定于李公子把酒言欢,探讨诗词……”
“那么好,老夫就此宣布……”
“且慢!晚生不服,要与这个李震文斗一场,不知道李震敢不敢接下?”
林枫直接站了出来,目光盯住李震,恶狠狠地说道。
李震闻言,微微一笑,轻甩衣袖,随即冷笑道。
“手下败将,有何不敢?”
“哈,快来看啊,林枫公子要挑战李震公子了,以他二人的才学,此番争斗一定精彩异常!”
“是啊,是啊!”
“这位兄台,快让让!”
众人议论纷纷,同时手脚不停,纷纷往台前挤去,现场一度十分混乱。
“肃静,肃静!成何体统,不要挤!”
钱书不悦地大声喊道。
拥挤的人群才稍稍安静一些。
李震静静地跪坐在自己的案几前,面沉如水。
林枫看着李震的模样,内心惊疑不定,看这个傻子的模样,莫非是胸有成竹,之前不过是小试牛刀?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自己才是大兴城诗词第一人,这次,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打赢他,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让崔三少狠狠地羞辱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他甚至都可以想象的出,李震跪在地上,对崔公子摇尾乞怜叫爷爷的场景。
一定要赢!一定!
林枫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他冷声道。
“两猿截木深山中,且看猴子如何对据。”
这上联一出,不少人就思索如何对出下联。
仔细思索,不觉一惊,这联原来是暗喻之联,明面上是看猴子如何对据,实际却有看李震如何迎接之意,高,实在是高啊!
“林公子此联意义丰富,我看那李震定然对不出,别看他诗写的好,对对子,未必是林公子的对手!”
“就是,就是!”
众人一副看好戏的劲头,崔武等人更是混杂其中,煽风点火,极近嘲讽污蔑之能事。
听到林枫所出,李震微微一笑,心头不屑,就这本事,还让我高看你了。
“一马陷身污泥里,看老畜生如何出踢。”
李震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轰!”
大厅内人群沸腾了。
“这……”
“高明,对仗工整不说,同样含有暗喻,回应上联讽刺,等于说林公子是畜生。”
旁边早有人解释道。
听到此处,围观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内里有这个讲究,这李震真是一点也不客气啊!
有点东西,竟然对上了,还骂自己是畜生?
林枫脸上微微变色,张口又出一联。
“一二三四五六七。”
“孝梯忠信礼义廉。”
“这时何意?上联怎么都是数字,下联又如此古怪?”
旁边的人不明白了。
“诸位有所不知,这两联也是暗含深意,”那人又解释道。
“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无八,可以解释为王八。”
“而下联孝梯忠信礼义廉,无耻,这两联可是对骂之联中的极品啊!”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想不到小小对联,竟然暗藏如此乾坤。
听众人这样一说,林枫的脸色顿时难看几分,这样隐喻的对联,这个傻子也能对的上?
“水部火灾金司空大兴土木”,林枫又出一联。
“南人北相中书君什么东西。”李震很快做出回答。
林枫此刻额头汗水涔涔,连出几联都被对上,就连其中暗喻,都被反驳,他此刻才明白,这个傻子不简单,不仅诗才绝佳,对对子也是难逢敌手。
林枫拿过酒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原以为轻易可以解决,现在必须认真对待了。
也好,这样才更加有趣!
借着酒气,林枫冷嗤道。
“冬瓜土豆不是瓜果是蔬菜。”
李震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随口道。
“乌龟王八非为你生是我生。”
“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林枫面色不变,很快又出一联。
“不愧为大兴第一才子,竟然出如此偏门上联,我看那李震定然对不出了。”
“就是,就是!”
“看来要让诸位失望了。”李震微微一笑,随口对出。
“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
“啊?这他也对的出,看来林公子要发大招了?”
“嗯,有好戏看了!”
“别说话,好好看!”
旁边人不满地说道。
“螳臂当车,暴虎凭河,匹夫何堪言勇。”
林枫又出一联。
“啊,这联竟然包括成语,又有暗喻,看那李震如何对的出!”
“就是,就是,那傻子要不行了!”
崔武等人的情绪又高涨起来,眼巴巴看着李震,希望看到他对不出对联出丑的样子。
李震冷冷一笑,张口而出。
“蚂蚁沿槐,蚍蜉撼树,愚者妄自成雄。”
“啊?那傻子又对出了!”
崔武面色狰狞,李震的表现让他震惊,什么时候这个傻子这样有才华,谁能告诉我,啊!啊!
而林枫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憋气至极。
不,我不能输,不能让崔少输了面子,否则崔大人会如何看我,一定不能输!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出了那么多,也该我出了。”
李震微微一笑,站了起来。
“你的优点没法数,牛粪上跳过舞,众人前整过盅,越过高山险阻,不堪自取其辱,在你背上按按,你屁股上还能噗,不惧臭气,能闻能捂,人松雅号:打屁虫。”
李震连珠炮般,众人听得惊讶不已,而林枫听完,更是脸色铁青,这是赤裸裸地骂人啊。
而李震却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接着说道。
“我再送你一副对联:上联,树不要皮,必死无疑。”
“下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
“放肆!”
听到这里,林枫再难忍受,回想今日经历,更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