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众人的求饶声,凌云仿佛没听见般,脸色看不出有丝毫变化,而殿内的朝臣,自然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片刻之后,殿外便响起鬼哭狼嚎的喊声,显然这些侍卫并没有留情,而是下了狠手。
对于殿外的喊声,凌云仿若未闻,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王金贵等人身上,沉声说道。
“朕如果没有记错,这是朕第二次与王掌柜见面。”
“启禀陛下,是第二次,第一次拜见陛下,是因为瓦剌借粮一事。”
王金贵急忙说道,脸上露出献媚的表情。
“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你就当着满堂朝臣面前,与朕解释解释,你们为何在天子脚下闹事,而且,还造成百姓伤亡。”
凌云越说,声音越显得冷,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
“回陛下的话,自凌氏商行创建以来,一直秉承诚信经营为本,不曾做出一件欺诈之事,只不过因发展所需,在前段时间与各大钱庄借了点银子,却没想到他们反而借此闹事,意图吞并我们......”
王金贵委屈的说道,然后眼里故意流下几滴泪水,来表明自己是被冤枉的。
“大胆,在朕面前还敢口若悬河,编造黑白,如果你们没有行欺诈之举,他们又为何冤枉的了你们,看来不给你们用些手段,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说着,凌云又对殿外的侍卫喊了一声,将王金贵等人带了下去。
“启禀陛下,在事情发生之后,臣也派人调查一番,此前不知是何人传出风声,说各大钱庄即将倒闭,诱使百姓兑换现银,而各大钱庄的现银皆已借给凌氏商行,所以才发生之后的事情。”
王直原本是不打算参与此事的,可是,又觉得有负皇恩,心中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了解的真相说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有人造谣生事?”
凌云皱着眉头问道,他只是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件事情盖棺定论,却没想到王直搬出了起因。
“启禀陛下,事实确实如此,恐怕有人准备借机生事,以此祸乱大明。”
王直拱手说道,眉头微蹙,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启禀陛下,当务之急,并不是调查幕后真凶,而是尽快平息事端,否则,夜长梦多,恐会引起民变。”
未等凌云说话,李贤从队列里走了出来,拱手说道。
“不然,如果不能查出幕后真凶,又如何给天下万民以交代,而且,一直让真凶逍遥法外,李大人就不怕有下一次吗?”
王直当即反驳,对李贤的话,非常不满。
“本官并没有说不查明真凶,只是觉得当务之急,首先应该安稳民心,然后再查明幕后真凶也不迟。”
李贤有些不悦的说道,倒不是生王直的气,而是担心王直说错了话。
“按李大人所言,到时候幕后真凶早就逍遥法外了,不要说追查了,恐怕连人影都查不到。”
王直反驳道,觉得李贤身为内阁大臣,居然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够了,有什么可吵的。”
凌云当即阻止了两人的争吵,心中略微思考,然后将目光落在孔彦缙身上,直接说道。
“关于此事起因,便交由刑部查明。”
“臣遵旨。”
孔彦缙拱手应是,他自然明白凌云的用意,为了堵住王直的嘴,让他暂时将此事应承下来。
......
“陛下,行刑完毕,请陛下发落。”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樊忠走进大殿,跪在地上说道。
“先将他们带进来吧。”凌云点点头。
得到凌云的旨意,樊忠让侍卫们将一个个皮开肉绽的掌柜和顺天府尹等人带了进来。
这回,他们都长了教训,被带进大殿以后,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说说吧,你们为何前往凌氏商行闹事,而且,还造成八百多名百姓死亡,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凌云沉声说道,不怒自威,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扑面而来。
“启...启禀陛下,凌氏商行的王金贵,借着凌氏商行的名头,以各处店铺为抵押,在我们各个钱庄重复借贷大笔现银,然后...然后又放出风声,说我们各个钱庄没有现银,银票将会变成一张白纸,以此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富通钱庄的王掌柜,将事情经过和他的猜测,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对于此事,你有什么解释的?”凌云将目光落在王金贵身上。
“启禀陛下,草民确实从各个钱庄借贷大笔现银,但原因却不是王掌柜所言,草民之所以借贷大笔现银,完全是因为商行发展需要,何况,在与各位掌柜借贷之时,并没有说不可重复借贷,而且,草民答应他们,每年会按时付利息,五年之后归还本金,所以草民是被冤枉的。”
王金贵解释道,然后将与各大钱庄签订的字据拿了出来。
“你们说王金贵煽动百姓兑换现银,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有什么证据?”
趁着太监从王金贵手里拿字据的功夫,凌云对富通钱庄的王掌柜问道。
“启禀陛下,草民...草民没有证据,不过,王金贵这边刚刚借走现银,便发生兑换之事,要说此事与他没有关系,打死草民也不信。”
富通钱庄的王掌柜咬牙切齿的说道,偏转脑袋,愤怒的望着王金贵,似乎要将王金贵千刀万剐。
“你们以为如何?”
凌云对殿内的朝臣问道,然后从太监手里接过字据,仔细看了起来。
因为这些字据他从未看过,所以他需要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漏洞,以免被他们翻盘,从而打乱他的部署。
“启禀陛下,臣认为富通钱庄的王掌柜说的有些道理,王金贵这边刚刚借走现银,便发生百姓疯狂兑换一事,此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王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倒不是故意针对王金贵,而是就事论事。
“臣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不过,不排除被别人利用,或者故意而为之。”
柳元沉思片刻,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