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摆明了是不管她们说什么都不会理的,唐云薇无奈的看向温瑾,摊手耸肩表示没办法。
温瑾默了片刻,问周奕年道:“帮个忙?”
周奕年虽然一头雾水,但他还是立刻表明态度道:“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可以!”
温瑾深深的看他一眼,温柔的说:“不会,就是可能会有点痛。”
周奕年傻了:“啥?”会有点痛?
他的疑惑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很快温瑾就用行动向他诠释了这话的意思。
温瑾蹲下身对着老头道:“大夫,我这儿有个病人需要你帮忙救命,你看能不能行个善心?”
老头的身体僵了僵,皱眉看着温瑾,那眉心紧蹙的模样,把旁边的唐云薇和周奕年都看紧张了。
老头看了温瑾足足有一多分钟,就在他们都以为这招没用时,他突然开口道:“病人呢?”
温瑾脸上绽开笑容,伸手指向身后的周奕年:“呐,就是他,脑子有点问题。”
周奕年:“?”我靠?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奕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确实是病得不轻。”
周奕年:“??”来真的?
温瑾:“那您能不能帮忙救救孩子?”
老头叹气着摇头:“没救了。”
周奕年:“???”我要凉了?
短短一分钟的对话,周奕年从乐观到风中凌乱,站在原地就开始怀疑人生。
而这边温瑾还在和老头对话:“您不是扁鹊转世的神医吗?要是连您都救不了,那其他的医生肯定也没有办法。”
说着,温瑾拍拍傻眼的周奕年脑袋,怜惜又痛心的卖惨:“我弟弟还这么小,要是治不好,以后别说讨不着媳妇了,连生活都没法自理,求你想想办法救他吧!”
旁边的唐云薇快憋不住笑了,拼命忍着笑走开,生怕在这里笑出声会影响温瑾的发挥。
一番话快把老头捧到天上去了,他表面上还拉着个臭脸,但表情难掩得意,显然是对温瑾的话很受用。
他下巴微扬,语气中满是自豪:“我是神医没错,救人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我这救人的法子可不是随意什么人都救的。”
温瑾星星眼:“您今早在食堂的英姿简直太帅啦,只要您愿意出手救我弟弟,那我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老头被温瑾恭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摆摆手,谦虚道:“我是行医救人的,自然会将病人放在第一位。”
温瑾伸手:“大夫,我扶您站起来吧?”
老头方才紧绷的神经稍松,犹豫片刻后将手放在温瑾手里,被她搀扶着站直起身。
这一次,他浑身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骨子里真透出一种只有老大夫才有的清高风骨,连微弯的背脊如今都变挺直。
他站在周奕年面前,表情认真的开口道:“小子,我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才救你的!”
周奕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当真感谢的对老头拼命鞠躬:“谢谢大夫谢谢姐姐!”
老头:“站好了!”
周奕年马上来了个稍息立正的军姿,站得笔直:“是!”
周奕年这货将近一米八,老头就算是挺直了背在他面前也要矮上一个头,他这一站直老头脸色就难看起来,可偏偏周奕年这憨憨不懂得看人脸色,还拼命的站直身体。
温瑾在旁边默默按着周奕年的肩膀向下压,低声对他道:“忍忍,线索就靠你了。”
周奕年紧闭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
压到差不多平视了,老头这才摩拳擦掌,表情隆重的说:“准备好!”
周奕年已经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了,紧紧闭眼大喊:“准备好了!”
啪啪两巴掌,不重也不轻,老头问周奕年:“感觉怎么样?”
周奕年很诚实:“有点蒙圈。”
老头蹙眉:“蒙圈?是什么意思?”
温瑾赶紧解释道:“意思是感觉世界突然豁然开朗了!”
老头恍然大悟:“噢,是的,这就证明堵在他脑子里的东西被我打跑了,他的脑子现在已经没有问题了。”
周奕年:“?”我看你脑子的问题更严重。
温瑾一本正经的感谢:“多亏您了大夫。”
老头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经历了这件事情,老头对几人没有一开始那么警惕,主动开口问道:“你们是四层病房的人?”
温瑾点头应是,老头的脸上露出古怪之色,低声嘟囔道:“白救了。”
温瑾听到了他的话,但佯装没听见,面带笑容的问道:“我们都是第一天转到这间医院,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可以问问您吗?”
老头沉默半晌,突得转头在四周左右寻找,似乎在找什么人。
“不能被他们看见......”
温瑾:“他们是谁?”
老头转过头来,压低声音,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惹他们不开心,要不然下场会很严重的。”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的情况,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才对温瑾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有什么想问的,到我病房来说吧。”
几人跟着老头穿过活动室,穿过洗浴间,来到他的病房门口。
二楼的病人和四楼的病人待遇差别真的不是一点两点的大,而是特别特别的大。
二楼的病房都是一间里摆了八张床,床与床之间的间隔都不超过半米,只有一条不大的过道供人走动。
而四楼的病人都是一间尊贵的单人病房,不仅没有室友的打扰,也没有供人分心的窗户和卫生间,只要进去了就只能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老头的病友们都不在房里,他领着几人走到最边角靠窗的一张床:“这就是我的床位。”
床位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床垫和洗到发白的棉被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在床上坐下,看着周奕年屁颠颠给温瑾搬来了张椅子,然后又把另外一张椅子让给唐云薇,自己则乖巧的蹲在温瑾身边靠着。
老头低头默了会,唏嘘道:“已经在这个医院住了五年了,我都快忘记我叫什么了,就记得我姓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