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处理完碎壳,一颗白白净净的水煮鸡蛋就出壳面世了。
温瑾百忙之中抽出点心思安慰唐云薇:“要是真想对我们身体做什么,那你吃不吃都会中招,还不如吃饱了养足体力反抗。”
不管是抱着什么目的,绝食一定是最愚蠢的做法,这只会让身体变得虚弱,让他们在面对危险时毫无反抗之力。
唐云薇沉默两秒,突然拿起面前的筷子和碗,开始风卷残云的吃饭喝汤,直到撑得和周奕年一样打着饱嗝才停下来,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对着肚皮下的器官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周奕年乐得哈哈大笑,学着她拍自己的肚皮:“妥妥的!
温瑾:“......”完了,唐云薇也被带歪了。
温瑾唏嘘一叹,这队伍又多了一个憨批,就此只剩下她一个聪明绝顶的无敌天才了,孤独寂寞冷啊。
其他人都已经吃完饭离开了,三人吃得撑,便在食堂里多留了一会。
周奕年问道:“中午要开始找线索了吗?”
温瑾点头:“吃撑了,去到处转转。”
唐云薇:“.......”所以您老主要是想散步,然后顺带着找个线索是吗?
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玩家存在,悠哉悠哉的好像在自己的海边别墅里度假一样,唐云薇感觉自己真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
虽说温瑾这种游戏人间的散漫心态让唐云薇很吃惊,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温瑾身边时她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天都不会压下来。
之前每次进入游戏后她的精神都是时刻紧绷着,不管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她的心都会一直提在嗓子眼,生怕一个懈怠就会惨死在游戏里。
可这次,她竟然有种莫名的放松感,甚至还想再去睡一觉.......
这大概要归结于温瑾的散漫和周奕年的乐天与自信,导致连她都被两人的乐观心态给感染了,莫名的自信起来。
光明神院是全封闭管理的制度,从里到外无一不透露出牢笼般的窒息,就连窗户都被一条条的钢条给封死起来,病人就算想逃也逃不出去。
从食堂的第一层向上,就是供病人自由活动的第二层,这里有娱乐性质的多功能活动室,也有一些病情稍轻的病人住在这里,管控是整间医院里最放松的一层。
几人刚上至二层,就见到不少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走廊里闲逛,有的表情呆滞,有的神情放松如同常人,甚至还有一群聚集在电视房里看电影的,他们无一例外全都仰着头看摆放在高处的电视机,表情入神而忘我,简直就像是雕塑一样统一。
电视里正播放着旧时代的老戏曲,模糊的画质下,一身红袍戏服的柔弱女子在戏台上抹泪哭泣。
她一边哭泣,一边咿呀着唱着不知道什么的方言,声音中尽是哀伤和愤慨,就连听不懂的温瑾等人都被这哀伤的哭声所吸引,伫立在电视房中仰头观看。
温瑾的视线在电视房里扫了一圈,眼睛突然一亮,向着角落的位置走去。
在众多病人中,有一颗秃顶的白发脑袋,就像是黑暗中会发光的电灯泡一般格外显眼。
温瑾记得这颗头,是早上在食堂掌掴病人说自己是扁鹊转世的那位,看他仰头认真看电视的模样,估摸着是镇定针效果过去了。
他坐在最边角的位置,背脊微弯,瘦削的身子藏在宽大的病服下,衬得他更像是迟暮之年的老人,浑身透着一股子被世界遗弃的破败感。
电视上的女子在声声泣泪,台下的他头微微摇晃,低声哼唱着同样的台词,入神到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坐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温瑾没有打扰,只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看着电视,听着听不懂的戏曲,直到戏曲唱完,戏曲落幕,电视屏幕闪了闪,跳台到了一档戏剧节目,老人才缓缓回过神来,转头看到了温瑾,他嘴里开始低声嘀咕起什么:“全掏空了,全掏空了.......”
蹲在两人座位后的周奕年突然探出脑袋来,目光炯炯的冲老头儿问:“啥掏空了?”
老头儿沉默不语,缓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背着手向门口走去。
身后的病人们依旧沉浸在电视中,不管是悲伤戏曲还是搞笑戏剧,他们都只有一个表情——忘我。
老头走在前头,离开了电视房,温瑾跟在他后面,周奕年和唐云薇对视一眼后,也默默的跟上了。
虽然不知道温瑾为什么要跟着这个有妄想症的老头,但他们两也不知道要去干嘛,就只能跟着。
妄想症老头嘴里一直低低的咕哝着什么,眼看着三个人都跟在自己身后,他开始焦躁不安起来,脚步加快向前,一把老骨头看上去都快要散架了。
走过转角,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老头猛地跪到在地,缩着身子拼命的往墙角里缩,眼神中满是惊恐。
“掏空了.......掏空了,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嘴里一直重复默念着这句话,声音极低,其他人都只能模模糊糊听个大概。
他的惶恐持续到医生的身影远去,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眼睛在四周观察半天,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医生后,他瘫软的身体才支撑着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周奕年关心的上前要搀扶老头:“大爷,你这是咋了?”
他的手刚伸到老头面前,就被狠狠的拍开,老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他:“你想做什么?!”
周奕年懵逼的解释:“不是,我就是想扶你起来。”
老头带着七分狐疑三分讨厌的眼神看他,不开心道:“不用你,别碰我。”
唐云薇被他这态度整得不舒服:“大爷,我们就是想找你问点事情,你不用这么害怕的。”
老头语气十分抗拒:“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找我,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