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你差劲？！我程姎第一个跟他过不去！你尽管做自己！”程姎从书堆里面站起身，冲着少商笑。
万萋萋也一边摆弄着那些简易机械，脸上红扑扑的，抬起头，眼中有光芒闪过：“我们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娘！做自己才是真自由！”
何昭君莞尔，将手中酒盏递给少商：“少商……敬自信，敬自由！”
今日的少商，终于在萧元漪熟悉的领域，展现出了她无法触及的部分。
试问，一位带兵打仗，为自己挣来军功傍身的女将军，坐在下面听自家幺女，讲述着她完全不知道的新奇事物是什么感受。
而这些机械，可让无数兵士，转危为安，逆转战局，她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也许从今天开始，萧元漪终于意识到，她也许从来不认识少商，也因为自己的武断，从未瞧得起她，自然看不见少商的所长。
可一切，有我在，终究会不一样了，何昭君浅酌一口桃花酿，只觉得甘醇无比。
少商终于破涕为笑，一口干了杯中的桃花酿：“从今日起，我程少商，终于脱胎换骨，长大成人了！”
四个人兴致高昂，对着澄净皎洁的月色，大喊起来，此起彼伏。
“好爽啊！昭君阿姊，我今日感觉，桃花酿都特别好喝！”四个女娘滚作一团，互相笑闹。
直到后院的萧元漪忍无可忍，无师自通了狮吼神功：“还睡不睡？！不睡起来操练！”
她们对视一眼，笑得更加开心，最后都咕咚咚的倒地，一醉不醒，大梦一场。
——
第二日，几个女娘分工合作，何昭君与程少商，正在长秋宫偏殿，用沙盘演示，就听见外面喧哗，听声音，似乎是王姈吵着要见皇后。
“王姈怎么如此叫嚣？皇后昨夜头痛难耐，今晨方才歇下，我实在担心。”少商一边说着，匆匆站起身来。
何昭君知道，王姈定然是前来，为文修君求情，请皇后看在同族份上，放过自己阿母：“少商，我且问你，你是否还要管此事？”
少商点头：“我也不喜王姈，可若是处置了文修君，皇后在这世上，又要少个亲人了。”她伸手拉住何昭君的手：“昭君阿姊，我就帮这最后一次。”
何昭君明白，就算自己怎么劝说，今日少商都必定会管，不如早做下一步打算。果然，当天夜里，少商就端着寿春特色的饭菜，还搬出老乾安王，劝谏文帝。
可她不知道，天子圣意最是难测，哪能真被她三言两语改变，也不过是文帝早有打算，借着少商给的台阶，往下迈了一步。
“她已经回长秋宫，昭君，你就别躲了。”文帝将寿春饭菜放在一旁，端起茶盏，双眼微眯，等着屏风后的女娘走到面前。
何昭君坐在了文帝身旁：“多谢陛下成全，少商只是寻常女娘，并无干涉朝政之意，皇后待少商诚恳，她定然只是……”
文帝皮笑肉不笑：“谁还敢小看你们几个小女娘？安成君，莫要如此自谦了。”
何昭君心头一滞，不祥的预感顺着后背爬上天灵盖：“臣女……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