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自己眼前的小问号,何昭君放下账本,给凌不疑倒了杯茶,放在桌案之上,示意他坐在石凳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少商不愿被人管束,你却反其道而行之,她怎么会开心?”
凌不疑困惑:“这些约束,都是为了她考虑啊!”
“对少商来说,她独自走过了,需要人支持、陪伴和管束的日子,跌跌撞撞的长大,在尘埃之中摸爬滚打。所以这些没有陪她成长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觉得现在的她不好呢?”
“难道就如此,放任不管?我做不到!”
“管束也分很多种,比如她喜欢喝酒,你的桃花酿费力不讨好,干脆就同我一样,往千里醉酒瓶中兑水,效果差不多,少商却完全没发现。”
凌不疑沉思良久:“可否再举几个例子给我?”
何昭君点头:“黑甲卫站在门口盘查,像是把曲陵侯府软禁,况且也不便生活,不若你让他们乔装改扮,卖糖人的师傅,挑夫果农,诸如此类,安插在侯府周围。”
凌不疑眼前一亮:“如此甚好,不仅可以掩人耳目,还可避免打草惊蛇,妙计。”
说着话,他扯出一个笑容,有些怪异,但很难说没有真心。何昭君轻咳一声:“倒也不必如此强颜欢笑,在此处,你自在就好。”
“凌将军行兵打仗,无所不能,偏偏到了少商处,手足无措。这就是关心则乱吗?”何昭君低低沉吟。
凌不疑愣了半晌,才刚刚有一丝的松弛,却又忽然想起什么:“可……少商与我说,要各自珍重,我也答应了,这可如何是好?”
何昭君莞尔:“若是少商,能发现凌将军平日里的好,定然会主动与你,重归于好。”
凌不疑点头,抱腕拱手:“先前多次为我解释,劝和我与少商,子晟还未曾正经谢过安成君。”
“少商聪慧,只是当局者迷,她若是有什么想不通之处,凌将军莫要心痛就是……若你敢负少商,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好,一言为定!今后若是安成君有需要我凌子晟之时,尽管开口。”
何昭君一听这话,转转眼珠,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哦?眼下我就有一件事,要拜托凌将军。听闻三公主最近手头紧张,若是有朝一日,她忽然富庶,那定然是寿春的矿脉发掘顺利。”
凌不疑已经多次,被何昭君的未卜先知震撼。今早手下的探子来报,小乾安王多次写信,让他胞姐,也就是王姈之母文修君助他取得铸币权。而他也刚刚通知三皇子,要将此事透露给三公主,以此削弱太子实力。
何昭君笑笑:“我想要的不多,唯有采掘铜矿时,一并挖掘出的黄色矿石,烦请将军留好,我有大用。”
与铜矿伴生的矿石,一般是铁与硫磺。等日后开始制造大规模武器,硫磺硝石都必不可少。
凌不疑应下,这并非是什么难事。
次日,何昭君觉得身上已经好了许多,头都不痛了,当然是早早起身,习武之后,进宫继续在越妃宫中听训。
她刚做完早上的课业,在默写环节拿了满分,字也大有进步,甚至得了越妃的褒奖,就见文帝心如火焚的模样,进入永乐宫中。
何昭君放下纸笔,该来的也跑不了,看看这个大粉又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