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何昭君睡得半点都不安稳,梦中依然叫着父兄的名字,几个大男人站在屋外,泪流不止。
“昭君吾儿……这可如何是好?”所有人都在夸奖,何昭君忠心赤胆,可谁又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娘。
当何昭君从噩梦中惊醒,外面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她擦擦额头冷汗,却发现指尖已经有些变得透明,心中警铃大作——自己还不能错过主要情节?!
“傅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女公子,已是卯时了。”
何昭君连忙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匆匆洗漱就往外跑。今日肖世子行刑,她就算看完做上一辈子噩梦,也得前去手刃仇人。
一路上,她手里提着一把宝剑,往廷尉狱跑,生怕错过主要情节。刚跑到切近,就见一个蓬头垢面,双手被绑在身后的犯人,正不要命一般,往她的方向逃跑。
身后兵士紧追不舍,有人大喊:“死囚跑了!拦住他!杀了他!”
那人似乎认出了何昭君,狞笑着,手中一把匕首,眼看就要挟制住她。何昭君学了多日剑法,却从未实战应用过。
天刚蒙蒙亮,她并没看清来人是谁,手中宝剑出鞘,挽一个剑花,剑刃自那人颈项上抹去,只听得“腾……咕噜噜”,一个硕大的人头落地,滚落在何昭君脚边。
那人高大的身躯没了头颅,晃了两晃顿时栽倒,血如井喷,溅了何昭君一脸。她被血腥味冲的欲呕,想拿袖子掩住口鼻,却发现两边袖子上,均是那人血迹。
大兄和五兄跑到切近,见她提着宝剑,浑身浴血,罗刹般站在血泊当中,都吓坏了,上来拉她的手。“昭君,你可受伤了?”
何昭君原本想回答,可张口便觉得一阵恶心,偏头过去呕吐,昨天午膳就因为和程少商一起搭建机扩错过,晚膳时昏迷不醒,今天早膳更没来得及吃。
胃里空空,只能吐出些酸水。
“我无事……呕……此人是谁?”何昭君好容易不再吐了,见到两位阿兄都站在此处,心生不妙,赶忙询问。
他们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此人,正是雍王之子,肖世子。”
何昭君后退两步,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裙摆和鞋履,咬着牙说:“该杀,逆贼活该身首异处,这是报应。”
可她却并没想到,这把清风剑,如此锋利,削铁如泥,竟然一剑斩下肖世子的头颅。她心有所感,回头看去,程少商正站在道路尽头,埋首在凌不疑怀中。
“阿兄,我想回家。”
何昭君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却强忍着,并没让眼泪落下。
自己竟然,一剑杀死了肖世子……自己杀人了……
一驾马车停在她身旁,三皇子自车上跳下:“昭君,你二位阿兄不知你会来,并没驾马车,吾送你回家,上车。”
何昭君摇头:“三皇子,臣女身上都是血污,恐弄脏了你的车架。”
三皇子眼见这小女娘,浑身颤抖,到了崩溃的边缘,连眼泪都干了,二话不说用手掐在她后颈,用披风将人裹了,抱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