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哨有人,绵延到内。”
“但却只一人,可见他们兵力不足。”
“呈扇形,匍匐前进。”
“不求速度,但求悄无声息,切记!”
黑夜里,黑熊的命令快速而短,而他带过来的千人兽化者则身经百战且配合密切。
黑熊,之所以能成为他们的首领,一方面是因为他战斗力强,一个个打服;第二则是因为他聪明而谨慎。
四年,漫长的末世四年,多活一天都很难。
而他们不仅活了四年,身后还拖了两百多个女人,以及三百多个男人奴隶。
女人,在兽化发作之时供给兽化者。
男人,则用于日常琐事。
伴随着一声令下,千名兽化者呈扇形朝着古窑潜行而进。
他们走到岗哨附近,全部匍匐前进,人类的视力有限,没有发现。
兽化者们嘴角都上扬着。
看起来,这是一场丰收且简单战争。
“干掉吗?”
路过五个岗哨后,随从忍不住了,问道。
距离古窑十公里开始,岗哨便依次排开,而每座岗哨的哨兵只有一人。
这意味着,古窑内的兵力严重不足。
否则,再少也得两名。
随从做了个攀爬往上的动作,随后手放到自己脖子那,扭动了下后,伸出了五根手指头。
以他的速度和经验,攀爬上岗哨到悄无声息杀死对方,只需要五秒钟。
黑熊犹豫了下。
他回想起之前的那场战争,打进去了,但在最后即将胜利的时候,由于对方岗哨上还有活口,导致自己损失了几名兄弟。
平推过去,且一个不留,这才是防止自己人损失的打法。
扫战场嘛,哪怕看人趴了,也得过去捅几刀才行,一个道理。
“不。”他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知道古窑内部的情况,这个时候万一风吹草动,都可能被人反过来包饺子。
“谨慎才能活得久。”他说道。
这是四年来,打了无数大小战役得出来的经验。
“一会儿破门后,记住了,只要是男人,不管是三岁孩童还是七岁稚儿,一律割喉。”说到这,黑熊强调了一句,“是割喉,不要捏。”
“哎,你说为什么?”肖博士好奇地问道。
而在古窑附近大树上的礼伯则也好奇又迷茫,摇了摇头。
以兽化者的手劲,捏碎人类脖子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什么还非要强调用刀割呢?
“这得战争实验室的人才知道。”礼伯看了看天空,“地球五号的末世实验里经历过人类与兽化者的战争,积累了经验。”
空中,战争实验室的生物萤虫密密麻麻。
“他可真厉害啊,战争实验室三名长官重点关注,你看。”礼伯不由地感叹道。
“啊,有结果了。”肖博士举起手中的信息仓,“他们不用手,而用刀的原因是,杀人太多之后,手会粘稠又滑溜,捏人喉骨时容易失手,且疲倦,所以用刀是最合适的。”
“科技在他们的经验面前,总是慢了一步。”礼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向了古窑。
古窑那端,白其索的大部队竟没有守卫四周,而是朝着河的对面潜行,只留了稀稀疏疏不到七人守在前方。
“咦,怎么回事?”肖博士也注意到了,伸长了脖子。
“不知道,奇怪,怎么不守着?去河边做什么?”礼伯也伸长了脖子。
“历史实验室那边也在分析,现在还没结果。”这时,一个苍老却带着点少女声调的声音传来。
礼伯与肖博士扭头一看,见颜长官也用小型气泡房落在隔壁树上,伸长了脖子。
静了几秒。
三人不由地纷纷笑了笑。
自嘲与无奈,也有些许赞叹。
是啊,科技在人类的经验面前,有时候挺滞后的。
“你看,女人都上城墙了,跳舞?”礼伯惊了句。
只见城墙上,原本是死士守着,如今却全部换成了女人,一个个或身穿红装,或用大红绸缎,扭着秧歌。
与此同时,伴随着吱呀吱呀几声,厚重的城门,打开了。
“空城计吗?“肖博士来了兴致。
“看着像是空城计,可没人守,兽化者进去了后,白其索他们连营救的时间都没有,岂不是太蠢?”礼伯也来了兴致。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而他们在现场,比看景象要刺激多了。
而颜长官心中咯噔了下。
她总觉得,这场战争不会那么简单。
颜长官看向天空。
战争实验室已经就位了上万只生物萤虫,全方位记录。
而历史实验室则派出常规生物萤虫,十万记,笼罩在整个上空。
“才上千名兽化者,并不多,他要是想嬴,完全不需要用空城计这么冒险的战术,而且也不用大部队拉到河边,距离古窑这么远。”
颜长官的眼前浮现出地图。
若空城计奏效,那么今晚,黑熊他们不会进攻古窑,那么,现在去寒冷刺骨的河边,没有意义。
若空城计不奏效,那么黑熊他们破城而入,白其索一人虽能用兽化者的能力飞速折返,却难敌千人。
而其他战士,都是人类,不可能及时折返。
这不是将整个古窑送入虎穴吗?
何必呢?
“他明明可以用更高明的办法,杀了这群人,为什么要这样呢……”颜长官实在是想不通。
她伸长了脖子,看向白其索的那一边。
与此同时,礼伯和肖博士则伸长了脖子,看向古窑的这一片。
此刻,高级智人的科技能力在白其索的这种不符合常规的操作下,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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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城墙上都是娘们。”瘦小的探子低声回着,声音透着兴奋,比划了两个山峰般的弧度,“全是!没有士兵,也没有枪!”
兽化者们虽没有言语,但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身体都纷纷躁动了下。
“城门开着。”探子又比划了下,“东南西北的城门,全部打开。”
这话一出,刚刚还躁动的兽化者们瞬间冷静了下来。
城门大开,又用娘们在城墙上呆着,怎么看,都是陷阱。
“城墙上的娘们在干嘛?”军师问道。
“跳舞。”探子扭了扭,两眼冒光,“一个个都前凸后翘,又白皙,还丰腴,一看就是北方娘们居多,看着可丰盈了!”
末世四年,死了无数人。
这种大环境下,哪儿还有又白又胖的女人?
听到这,队伍只一次不可控地躁动了起来。
“又白又胖?”黑熊声音虽谨慎,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连他,也三年没有见过又白又胖的女人了。
后头跟着的奴隶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难看死了。
“打吧。”
“是啊,冲进去!”
“他们今天应该是庆祝什么活动吧,你看,那边还有烟,坟山上有烟,应该是祭拜先人。”
“对啊,这森山老林的,他们八成有什么活动,祭拜呢。”
兽化者们有些克制不住了,嗓子里纷纷发出了低低的鸣叫。
头顶上,密密麻麻的生物萤虫,里三层外三层的。
“就算是空城计,我们杀进去,立刻开始焚烧和屠戮,能压住。”军师蹲了下来,将地图画了出来。
不远处,还有养殖场,只要夺了,大家就能在这安家了。
“刚进去的时候,我们得见一个杀一个,不能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包括娘们,统统杀。”
“杀到他们人口损失一半,这个时候基本就放弃了抵抗。”
“只要我们一进去就凶残,胜算极大。”
军师在地上画了个包饺子的阵型,语速颇快。
很少,能看到军师这么兴奋。
也是,偌大的古窑,那么多粮食、那么多娘们,还有现成的领土和高高的城墙。
现成的家,谁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