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萤虫的集体靠近,让白其索大致能判断出,或许,他们真的就藏在那。
“那也太远了吧……”温杏笑了起来。
2.2亿光年。
当一个数字实在是太大时,人类反而不会有很直接的感觉,只觉得这是一个数字而已。
就像人得了几百万,会立刻计划着怎么去用,但若是说给你一百多亿,便会觉得这种事,与我无关。
可2.2亿光年,这是属于地球七号人类对于距离的衡量标准,对于高级智人来说,却不一样。
他们,有他们的衡量标准。
白其索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仰望天空。
天还亮着,所以人类看不到星河,但白其索的兽眼能隐隐地看到一些。
他猜测高级智人在哪儿,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起先,觉得他们有可能位于长蛇座与半人马座附近,毕竟很多古老星系都朝着这个区域移动。
甚至,人类还捕捉到了这个过程中大量的无线电磁波。
但后来一想。
不对。
他们怎么可能会位于让人类捕捉到的区域呢?
这不符合逻辑。
直到他翻阅到天文学家乔治伽罗夫的发现,这人在绘制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图时,发现银河系一侧的温度似乎高于另一侧。
这就可以推断出我们的星系在宇宙中高速移动。
也意味着,银河系一侧有巨引源。
巨引源产生的强大引力,将众多星系都拉向它,就像拉着风筝线的人。
而当白其索翻遍所有的资料,试图找到这银河系一侧的巨引源的大概位置时,却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以来,明明那能推断出有巨引源,可人类通过现有的仪器,根本无法检测到。
这片区域,恰好位于银河系盘面的隐匿带,且地球七号的位置看过去,则正好被星系尘埃挡住了。
这也太巧了。
明明有个偌大的巨引源,却偏偏位于地球观测不到的位置。
白其索便想着,或许,他们就藏在那。
要说有科学依据吗?
没有。
就猜测,凭借人类生活经验而推断,依据华夏文化之下的复杂大脑而判断。
没想到,当他指向银河,说出这番话后,生物萤虫居然齐齐萦绕过来,且有序地排开。
仿佛收到了某个导演的指挥,开始拍摄。
居然真的在那?白其索心中明白了几分,脸沉了下去。
对于他而言,知道高级智人在那,有什么意义?
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那距离地球有2.2亿光年。
是哪怕他云集地球上所有最顶尖的大脑来进行科研,也绝对不可能在有生之年能抵达的地方。
他觉得悲哀。
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
科技得发达到何等地步,才能让人类认为的2.2亿光年的距离,在他们看来,转眼就到!
“怎么了?”温杏见他沉着脸,靠近问道。
“我只是觉得,她的确有理由傲慢。”白其索说道。
温杏听不懂,却也不敢再问,因为白其索的眼底很是落寞,透着无尽的悲凉。
远处,桌子架起来了。
热菜上桌之前,冷菜先开始摆开。
孩子们雀跃地跑向桌子,上头开始摆放很多瓜果零食,而老人们也坐了过去。
花生米一上桌,小酒就可以喝起来了。
大家一派其乐融融。
“陪我喝点吧。”白其索说道。
温杏愣了愣,她不善饮酒,也从未陪男人喝过,若是别的男人,她会不假思索地拒绝。
可这是白其索……
她没有半点犹豫,点了点头。
白其索大阔步往那走,她小跑跟在身后,时不时地,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也不知那天上有什么,让这个男人突然心情低落了起来。
那就好好陪他,喝点儿吧。
目光飞速地找寻倩倩的身影,只见此时的倩倩正在远处指挥着搬家。
她叉着腰,手大幅度地挥动着,女主人的气场饱满而自然。
这时,倩倩也看了过来,她朝着白其索挥了挥手后,指了指桌子的方向。
白其索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便朝着倩倩指的桌子走了过去。
温杏跟在身后。
她好生羡慕。
羡慕倩倩,这个能名正言顺站在白其索这种男人身边的女人。
“你会喝酒吗?”白其索回过头问道。
温杏迟疑了下,她撒了个谎,“我会。”
“那就好。”白其索笑了笑,“今儿个,我要一醉方休,一起吧。”
“嗯!”温杏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能感觉出白其索虽笑着,但心情并不好,他看着天空时,身上漫出一股无力感。
而当他看向坐到了桌子旁的乡亲们时,虽依旧是笑着的,但眼底浓浓的无力感却愈发地浓了。
温杏能感觉到,她有些心疼。
说起来很是好笑。
女人总是会心疼她喜欢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很强。
他想喝酒,她就只想陪着他喝酒,若喝醉了,揽他入怀,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抚着他的情绪。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想到这,她又看了眼倩倩。
村里的妇人都羡慕她,说她找了个顶了天的好男人,还有几个妇人嘀嘀咕咕的,说好几次都听到她死去活来的声音,羡慕得要命。
她……应该不会让我揽他入怀吧,温杏心想。
想到这,她心底漫出失望。
但下一秒,便又抬起了头。
不碍事的,能陪着他喝喝酒,让他解解闷,疏散下疏解的心情,就很好了。
------
菜还没上,白其索便满上了一杯酒。
“潭爷爷,来,喝一口。”他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哎呦哎呦,你悠着点啊!我还没喝呢……”潭爷爷高兴得端起的酒杯都哆嗦。
“您抿一口就行。”白其索微笑着看着他。
潭爷爷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一口,“哎呦,你喝一杯,我才一口,这……”
“这是应该的嘛。”白其索笑了起来,给潭爷爷夹了一筷子菜。
潭爷爷觉得有些奇怪。
这伢子,看着他这个老人的眼神,怎么像大人看着孩子呢?
“周嗲,来,喝一杯。”白其索又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哎呦哎呦,你这也太猛了,我可喝不了这么多啊!”周嗲乐得山羊胡都翘了起来。
能让状元郎这么敬酒,那可是天大的面子。
周嗲的声音扬起老高,眉眼瞟向自己的儿子,得意非常。
“您抿一口就行。”白其索给他倒了些酒。
“不,我得喝喽!这可是状元爷的酒!喝了啊……延年益寿!”周嗲伸出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后。
一仰头,居然干了。
远处,他儿子笑得摸着肚子,头也昂了起来。
自己的老爹能和状元爷这么喝一杯,这可是件极有面子的事儿。
过几天和哥们吃饭,可得好好吹一吹。
“白……白总,您……您喝这么猛吗?”温杏有些吓着了。
她在酒店工作,见多了喝酒的客人,但像他这样,喝这么猛的,还是头一遭。
“哎呦,妹子,你不知道,他身体好着呢!”周嗲满口都是炫耀。
村里头出了这号人物,能不炫耀?
“就是,身体啊,好着呢!”李嗲这言语里,可透着点儿酒后的荤调性。
周遭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温杏的脸,唰地红了。
她有些担心看了看白其索,只见白其索拿起酒杯,又满上一杯。
"白总,您……行不行啊?"温杏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这么个喝法,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吧,可别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