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社会大哥这冷眼横扫,一些人开始纷纷起身往门口跑去,毫不犹豫。
白其索是牛,是学神,能来吃他一顿饭挺好,发发朋友圈什么的,有面子。可为了这没面子若是挨一顿打,不值当。
很快,十几桌满满当当的大厅便走得只剩下七八个人。
白其索看了眼,其中五六个是以前一起玩的兄弟,清一色学渣。也是,不是学渣的都考上大学了,哪能这会儿来吃饭?
不过这里头有个瘦瘦小小的,戴的眼睛比啤酒瓶底还厚的,平日里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很熟悉。
刘超,学校里常年年级前十的学霸。
这种是真学霸,靠着自己实打实的功夫上来的,白其索和他没打过什么交道,好像打过几次篮球而已,这次能来吃饭是因为爷爷重病,他临时回来,这才遇着。
没想到他居然留了下来。
“瞧瞧,你以为他们会帮你?”社会大哥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都是酒肉朋友,哥们我见多了。”
“大哥,坐。”白其索倒不生气,重新坐了下来后,将椅子拉开,又给满上酒,“给你道歉,也得坐下喝,对吧?”
这话说的社会大哥很高兴。
他得意地笑了笑后,摸了摸下巴,哐当一下将白其索拉开的凳子踢到一边。
“大哥,请。”小弟麻溜地搬过来另外一条,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又耀武耀威地甩了白其索一眼。
大哥落座,二郎腿一翘,烟一叼。
小弟拿出打火机,刚要给大哥点烟呢,瞅了白其索一眼,眼珠子转悠了下,把打火机放到桌子上。
摆明了,你小子给我大哥点烟吧。
在门口的护宝行兄弟们后槽牙都快咬断了,好几次想要走过来,白其索却只是飘了他们一眼,暗示他们别动,也就只能忍着。
“几个烂菜叶子,还支棱起来了?活腻歪了。”
“等白行主下令,直接剁成肉泥!”
“王八蛋,我的刀都在抖。”
护宝行的兄弟几时受过这种气?只要白其索打个手势,他们才不会管那么多,直接剁了了事。
而曹哥和叼子的脸也崩得通红。
说实在的,从毕业后到现在,他们在社会上受的气也是够多的,正想打一架泄泄火呢。
若是高中,早就莽上去了。
可此时他们想莽,余光看了眼门口白其索的保镖,却见那为首的保镖虽铁青着脸,却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可见,白其索有他的安排。
而远处留下来的七八人则又怯怯,又鼓起勇气透着怒火,飞速地跑到曹哥他们身后,本能地操起啤酒瓶。
刘超,这种学霸显然没打过架,也学着拿起啤酒瓶,却还没怎么着呢,就在那一个劲儿哆嗦。
不过虽哆嗦,倒也没退。
白其索看了看打火机,笑了笑,他这笑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怒气,拿起后吧嗒一按,火苗蹿了上俩。
“多大点事,大哥。”白其索给他点着烟后,将满好的酒放到这社会大哥的跟前,“这事儿啊,不怪我。”
“是吗?不怪你,怪我喽?”社会大哥冲着白其索吐了口烟。
白其索微微皱了皱眉头。
挥了挥手,将烟扑开些。
“怪酒店啊。”白其索耸了耸肩,“你是正常定酒宴,我也是正常定酒宴,都怪酒店不收规矩,居然退了你的,定了我的,他贪钱,所以,得怪他。”
那社会大哥听罢,将烟从嘴上拿下来后,凑近了看着白其索,如同看沙雕似的,“怪酒店?”
“对,怪酒店。”
“你知道这酒店谁开的吗?”社会大哥问道。
“谁?”
“米哥开的!”
米哥,是地头一霸。
也就是因为他是地头一霸,所以社会大哥不敢找米哥的麻烦,但抹不下面子,于是直接找白其索的麻烦。
而米哥对于这种现象,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横竖,这钱他都赚到了,若是打烂了东西,你还得赔。
后台硬啊。
“这样,我要米哥现在就给你再弄几个包间,或像这种大小的宴请大厅,不就行了?”白其索说道。
社会大哥一脸震惊。
震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就你这智商,还考上了清北?这种大小的宴请大厅全都订出去了,只剩下顶楼,你知道顶楼是什么档次吗?”
“什么档次?”
“全竹县最高的档次,没有权利压根订不到!”
“那正好配大哥你啊。”
……
社会大哥上下打量了下白其索,“我真是开眼界了,开眼界了啊,书呆子,真是个书呆子,你有没有脑子啊?我都说了,没有权利,你压根订不到,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懂?”
小县城嘛,池小王八多,遍地是龙王。
这三六九等的,分得门清。
天豪作为本地最贵的酒店,顶楼的包间、宴请大厅只对权利人士开放,你有钱,没用。
得突出人家有权的,让人家得到那种身份上的高高在上,才能让天豪在本地酒店中屹立不倒。
顶楼的包间都需要权利才能定到,还宴请大厅?!
“这大厅,也就当官的前三把手家里头办酒,会开,其实时候,空着,也绝对不开。”小弟补了一句,也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白其索。
哎,清北,呆子真多。
“这么牛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白其索倒很是吃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是本地人,但我是农村的,以前听都没听过这种。”
这话实在,白其索确实不知道。
这些道道,压根就不是以前的他能接触到的。
“这样,大哥,给我一分钟,打个电话。”白其索拿出电话后,微笑着说着,便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给学校捐款、村里头修路修祠堂修学堂,都是管家去办的,他这个人办事稳妥又周正,比起白其索和胖子李,在这县里头打好的关系网要更在行。
旧时的管家,厉害得紧呢。
“是这样的,我要天豪顶楼的宴请大厅,嗯,现在就要,对。”白其索说到这,顿了顿,看向大哥,“大哥,你要多少桌?”
大哥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这样吧,我这大哥挺好,宠妻,干脆顶楼全要了吧。”白其索说罢,便挂了电话,“三分钟,顶多五分钟应该就搞定了,大哥,你该喊未来嫂子就喊,不会耽误你事儿的。”
大哥侧了侧头,狐疑地上下打量着。
“你找了谁啊?”他问道。
“我管家。”
……
“管……管家?”大哥愈发狐疑。
“对,他虽然不是本地人,在竹县这些个人情世故,他帮我管着的。”白其索点了点头。
社会大哥听罢,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呸地一声,将嘴里的槟榔渣吐到了地上。
“你特么当我是个傻子呢?!外地人,外地人能吃透天豪?!”
说罢,社会大哥哐当一声。
将桌子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