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肥头大耳的,脖子那的纹身透出来龙尾,想来这衣服底下应该纹了条巨龙,在白其索扭过头的瞬间,一口烟喷到了他脸上。
很是挑衅。
这大哥嚼着槟榔,又猛吸了口烟。
嚼着槟榔抽着烟,很屌。
“你谁啊?”依着在高中时期的性格,这不直接开打?但此时的白其索却很镇定地坐着,看着这哥们,“有什么误会吗?”
足够的实力,让白其索游刃有余,他知道根本不需要动怒,不值当。
何必动怒呢?
一动怒,对方会被打死的。
“误会?”这哥们旁边的小弟上前一步,叼着烟冲着白其索抖了抖,“你知不知道,这地儿本来是我大哥租下来的,你临时插一脚,抢了这地方,几个意思啊?!”
白其索看了眼自己站在门口的小弟。
同学聚会嘛,他不想搞得同学觉得他摆谱,而护宝行的人一个个都有功夫在身上,且都杀过人,他们身上难免有种很骇人的气质,所以白其索安排他们守在门口就好,尽可能随和一些。
“白行主,这大宴请大厅之前的确有人租,但我们花了三倍的价格盘下来的,钱已经给了天豪的老总了。”
原来,这大哥早就订好了的宴请大厅,让白其索这横插一脚,夺了。
三倍价格,应该是天豪酒店单方面毁约,要补偿这大哥双倍,所以白其索这边直接提到三倍。
商人嘛,唯利是图,自然就把这大哥订好的宴请给退了。
“呃……”白其索正琢磨着看这事儿怎么安排呢,对方来了火。
“你知道我大哥要租这地方干嘛吗?!坏了我大哥的好事,你以为你能安安心心吃这顿饭?!”
小弟抖着腿,上前一步,一弯腰拿起了啤酒瓶。
大哥呸地一口,将槟榔吐到地上后,摆了摆手。只听得哗啦哗啦地,进来十几个混子。
清一色,脖子那有龙尾的纹身。
哒。
大哥打了个响指,众人齐齐脱去外头,露出了黑色的紧身背带衣,果然,后头全是龙的纹身。
就是看着这龙纹得不太好,啧,县城的技术真是不太好。
“你先走。”曹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虽然你花钱抢了他定好的酒宴,但看这架势肯定要闹事的,让你也吃不成饭是定然的。”
“你作为我们学校的状元,虽然带了几个保镖过来,但和这种人打架太丢份了,传出去也丢了学校的份,我们反正是社会的腌臜,无所谓的,老子来打!”叼子的声音阴沉着,透着狠。
这半年社会的毒打之下,他们前一秒还畏畏缩缩的模样霎时消失了,两个人露出了学校里就有的那种狠劲,还多了几分江湖气。
两人挡到了白其索的前面。
如同以前一样。
“你这小子,只擅长调摆,调和什么的,打架还得看我的。”曹哥昔日总是这么说。
“哼,打架这种事,看的不是谁更壮,而是谁更狠!”叼子昔日如是说。
他们如同以前一样,真要动家伙了就把白其索推到一边。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擅长什么。”白其索开了口,伸出手将他们两个人拨开后,看向那大哥,“我最擅长调和嘛,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着来,没必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那大哥听罢,冷笑了声。
来的时候,他也打听过了,都说这白其索是个状元,会念书得很,且有点钱,还给学校捐赠了几千万。
几千万?
就这么个学生蛋子,他老子是谁啊?没听过。
谁信?反正这大哥是不信。
“商量着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和我商量?”大哥抬眼看着这满屋子人,喷香的饭菜,怒火腾腾往上冒。
本来这儿是他兄弟吃饭的地儿的。
“你坏了我大哥的事,还想安心吃一顿饭?”那小弟撸起袖子,见白其索依旧坐着,恼火得不行,“大哥本来打算在这跟我未来大嫂表白的!”
“呦呵,还是个恋爱脑呢?”白其索接过话头,语调依旧轻松。
……
这话,大哥可不爱听。
“小子,你想死是吗?”大哥伸出手将小弟拨到一旁,怒目而视,后槽牙咬得腮帮子都是狠的。
许是白其索的姿态太舒缓了,让大哥的狠显得很没面子。
小弟挤了过来,拿大拇指指了指大哥,“你知道我大哥哪儿混的吗?”
“哪混的?”
“坐过牢!”
……
听到‘坐过牢’这三个字,整个宴请厅安静了下来,这几个字对于刚毕业的高中生们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坐过牢,牢制内编制啊。”白其索笑了笑,语气徐缓,姿态依旧松弛。
可惜的是,这大哥没念过什么书,没听懂白其索说什么。
但讽刺,听出来了。
“好了,别特么跟他废话了!”大哥一怒,往后猛退了好几步。
好家伙,这架势跟白其索当年打架差不多:他也是这样,只调和,一到要打了,他就往后退。
小弟们上。
只听得哐当哐当响,曹哥和叼子操起了家伙,而其他人则纷纷离开座位,往后退去——真上来操家伙帮白其索的,也就七八个人。
白其索看了他们一眼,眉眼皆是笑。
同学聚会花了不少钱,但这一趟,能捞走护住冲上来的这七八个,值了。
他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大哥的眼神立刻变了。
白其索坐着的是,腿大部分藏在桌下头,只觉得他魁梧,但想到这么魁梧。
“学……学生蛋……蛋子,这么高呢?”大哥声调都有些变了。
而他的小弟们立刻往后退了退。
此时的白其索已经长到了两米出头,这膘肥体壮非人类能比,且身上那一层肥肉更让人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这让只有一米七的大哥愈发矮了一截。
“大哥。”白其索走向这社会头子,要和他直视还是有点难的,只好微微弯腰,看着他,“我是正常的通过酒店订宴席,并没有冲着大哥你来,没必要搞得这么僵,对不对?”
白其索依旧客气、松弛。
曹哥和叼子不由地对视一眼后,露出了疑惑又敬畏的表情。他们同窗三年,很了解他。
他这个人一直是这样,并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越松弛的状态说明他越有把握。
可这个大哥个子虽然不高,却一看就是个混江湖的,白其索的表现是不是也太松弛了?
况且,真的一点儿都不怒。
这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白其索若是被人惹到了头上,是会发怒的,松弛只是他的表象而已。
可此时的白其索,松弛是从内到外的。
他似乎对这个大哥的上门挑衅,真的毫不在意。
“我有个解决办法,大哥,要不我们边喝边说?”白其索拉过椅子,微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时间,曹哥、叼子都不太懂他什么意思。
而大哥则很是警惕地看了眼凳子,往后退了步后,阴沉着脸扫了扫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