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彤之这边战况焦灼不同,白其索上了最后一艘轮渡后,身后跟着的死士压根追不上他的步伐。
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i杀。
可以说,很凶残。
刚到底仓,里头那些人拿起的枪还没来得及上膛,脑袋便落了地。
与李彤之下去就一梭子不同,在白其索面前的死亡压根没有声音。
甚至连喉骨被捏碎的声音,都微弱蚊蝇:实在是太快了。
“速度。”底层扫了遍,白其索扭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死士。
按说,护宝行能排前十的,那都是狠角色。
但跟白其索一比,就差远了。
他绰号老八,在护宝行里出了名的狠,下手非常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古代,他进入护宝行之前,是专业的刽子手。
他可是杀过两次满门抄斩的,据说当时连刀都砍钝了十把。
满门抄斩,那是什么概念?
婴儿都杀。
老八本就是退役特种兵,但当他被实验选中,记忆袭来的时候,几乎快疯了。
婴儿啊,还在襁褓里冲着他笑呢。
好在,记忆这种东西,是会刻在脑子里的,他的实验显然很是成功,当这些婴儿的脸让他惊恐万分的实验,原本那刽子手的精神也伴随着记忆袭来,冲刷了惊恐。
这有什么好惊恐的?
办的,是万岁爷安排的事儿。
杀的,是十恶不赦的人。
没错,十恶不赦的人,后代也得杀了,所谓斩草要除根。
这种文化的熏陶之下,让老八成为了护宝行里下手最狠的忠臣。
这也是白其索之所以带着他的原因:总不能把满船的人都杀了,否则,谁开船?谁掌舵?谁卸货呢。
七七八八的,总得留个十来人。
这也是白其索有把握,就带他一人足矣的原因:老八,有这种震慑力。
他就站那,或坐那,就会有股子杀气。
与一般沾了血腥的杀气不同,非常浓郁且汹涌,还透着股忠。
这就很吓人了。
忠,就意味着你绝对不可能说服他,不可能迷惑他,不可能引诱他。
忠,就意味着他就听主子的,主子要他杀了你,就绝对不会留着你,哪怕,你是婴儿。
这种狠人,在乱世,是白其索要的。
可哪怕这种狠人,面对白其索进了底仓后手法之果决,依旧心里漫上丝丝发毛。
“快!”白其索走到狭小的楼梯那,回过头来。
老八如此狠的人,都哆嗦了下。
只见白其索的脸上不断地有些奇怪的变化,两种人格仿佛光影般,光看一眼,便不由地下意识眸子发紧,身体亦往后缩。
这种感觉,老八熟悉。
当他砍头的时候,总会看到这种目光,他们瑟瑟发抖,躲无可躲,而老八则只是淡淡拂过他们的目光,手中的刀不会留情,也不会有半分踟蹰。
“老八,那你砍那些孩童的时候,心里不会犹豫吗?”旁人问过。
“犹豫有他妈的用吗?”老八喝了口酒,不以为然,“万岁爷下的令,谁也救不了,再说了,一刀下去砍歪了,若没死,是还要再来一刀的,不如直接了当,让他们死一个痛快。”
正因为如此,他才显得更狠。
可这次,他自己眸子里浮现出了这种目光:畏惧、胆寒且本能地眸子紧锁。
“怎么了?”白其索见他仿佛僵住了,问道。
“没,没什么。”老八立刻拉回思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匕首,“看您,像看万岁爷呢。”
他见过万岁爷一次。
那会儿,万岁爷前来围剿狩猎,听说当地有个杀神,特意要他前来。
那会儿文化与现在不同,现代社会老八是残暴,但当时,他是勇猛。
与万岁爷一起围剿狩猎的时候,见他拉弓,那种杀气是凡人所没有的。
“我跟你说,那种杀气跟我这种,截然不同。”
“那是骨子里的,有股子霸气。”
“就仿佛,那鹿,生来就应该是被他宰的。”
老八每每回忆起记忆里那一幕,都会充满了敬佩和仰望。
正如此刻,白其索回过头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主次两种人格,可对于见过万岁爷拉弓射向猎物的老八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主人格和次人格。
这就是白行主不断切换的内心而已。
正如万岁爷,拉弓的时候眼底的阴沉和凶残,弓出后,眉眼俱笑,继而转过头很是柔和地和身边的小公主说,这小鹿的鹿角,就给你了。
两种极端,同时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这不是变态么?”总有人听完老八的描述后,这么说道。
可你细想想。
攻城略地、开疆拓土、逐鹿中原等,人类历史上津津乐道的这些词汇、故事,哪一个不是狠人,且极为极端的狠人,才能办出来的事儿?
哪一个,不是血堆出来的?
正如白其索选中老八,老八其实也觉得奇怪的,毕竟,旁人都说他太狠了。
记忆里的那个人,能杀婴儿,太骇人。
但白其索却这么回答:“老八,地球已经迎来了大变革,陷入极度的混乱,这种局面下,要能保全我们想要保全的人,得破局。”
如何破局?
不知。
“但,我知道的是,有些局面,唯有不世之材才可破。”白其索这么回答道。
特殊时期,不得不用一些狠人、猛人、非寻常人,杀不出血路。
“你左,我右。”白其索指了指。
“是。”
“左边,全是人类,里头有一名兽化者;右边,全是兽化者。”白其索的耳朵动了动,说道。
“嗯。”老八对于杀人,是没什么障碍的。
以前的记忆,是万岁爷下的株连九族的令,那么,管他是婴儿还是孕妇,都是要杀的。
如今,是白行主下的令。
那么,管他是谁。
哪怕是活着的蚂蚱,也不能跳着离开。
白其索的耳朵又动了动,他眼底漫出丝丝柔和来,显然,他在听李彤之那边的动静。
不过一两秒后,他稳了稳神。
“得快点,三当家那边,血气很重。”白其索说着,一转身,便消失在楼梯口。
老八则微微下蹲,疾步转向另一边。
跑起的瞬间,前方出现了一名少年,看得出,他是第一次拿枪,枪口黑乎乎地,对准了老八。
下一秒。
老八一个跃起!
一刀下去。
跟割韭菜似的,无比丝滑。
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