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尤雅了,严老都极为好奇:白总究竟哪里来的信心,这么肯定周导会来?
拿钱砸他吗?
这个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被钱砸晕的,更何况周导这种老导演了,追求的早就不是钱的大咖。
他追求的,是名声,戏好,才是他最看重的。
至于资本……
他自己就是资本。
所以,拿钱砸是绝对不可行的,那么,白其索又是哪里来的底气这么狂妄呢?
“喝茶。”白其索说道。
“喝茶。”严老笑道。
而尤雅则将头扭到一边,心里十分焦急,这么拖下去,全程全毁了。她有些后悔打这个赌。
万一,这是他在坑我呢?她想。
正想着,黄之唤拿着电话从房间内出来了,毕恭毕敬递给白其索:
“您好,周导来电了。”
这话一出,严老手中的杯子都抖了抖。
听上去,白其索早就联系了周导。
“您好,白总吧?我听李总说了,您送的伴手礼都是真品,真是令我很是敬佩和好奇啊!”周导的声音传来,很是客气。
“对,事起突然,找了好几个朋友才联系到您。”
“李总说,您那有好些个……好些个……”周导有些不好意思。
“对,蛮多的,元明清的大小各种瓷,都有。”白其索接过话头,语调轻松,笑道:“您这戏需要用的话,大可以拿去用。”
“真是真品?”
“都是真品。”
……
周导那端沉默了下。
只听得窃窃私语。
“李总说这人深不可测,包下了整个亭馆,而且还入住了顶楼。”一人将声音压得极低。
“哦?顶楼?”周导很明显按住了话筒。
“对,刚刚打听到,是送给亭老板两对儿瓷,大几千万,真品。”
“确定?”
“确定。”
……
他们这窃窃私语,一般人听不着,可白其索的耳力来说,轻轻松松。
他嘴角微微上扬。
又过了几秒。
“哎哟不好意思,刚刚签个文件,那什么……白总,那您这太客气了!真古董,昂贵着呢!”周导显然还是有些不信。
“这无妨,我和尤雅关系不错,她今天跟我说,您这大戏精品得很,这么精品的戏,用点儿真古董,太正常了,您可是国手。”
说话间,黄之唤朝着他点了点头。
“周导,一会儿啊,就会有几件送过去,您看看,还有二十分钟吧,就到您家了,巧得很,我家别墅离您家别墅很近,对了,您在帝都吗?”白其索问道。
电话那端却又停顿了足足十几秒。
“啊?!真的吗?您……您……您送几件过来了?”周导显然愣住了,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有……”白其索又看了眼黄之唤。
黄之唤弯了弯腰,接过话筒:“您好,我是管家,周导,不知道您需要哪个朝代的,所以我送了一个元青瓷,明白釉还有元明清大大小小一些日用茶盏,对了,还有个佛,漂亮得很,这会子在路上呢。”
……
别说周导了,一旁的严老目瞪口呆,而尤雅则更是难以置信。
光听这一嘴,就是几个亿了。
玩得起古董的,才是真有钱,而能把古董玩得跟家里碗碟一样寻常的……严老头一次见。
“哦……那……谢谢啊。”周导又聊了几句。
“等东西到了,周导喊人验了,会回电话的,等着吧。”挂了后,白其索回到了沙发上,看了眼尤雅:“你先去洗澡。”
……
洗,洗澡?洗什么澡?流氓!
尤雅很想翻白眼,但白其索那一番话着实是让她有些胆儿颤,看了严老一眼,见严老拿着茶杯的手都在抖。
从理论上分析,一个能伴手礼都送真品的人来说,确实送得起这些瓷器,而且只是送过去借给他用用。
但从实际上来说,白其索比他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如果送过去的元明清瓷器都是真的,而且居然舍得拿给剧组使用的话,那简直深不可测到探不到底。
尤雅悄悄地瞟了旁边的人一眼,见这些人依旧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愈发让她心里毛得慌。
“主子,视频拍好了。”黄之唤看了眼手机,说道。
“拍得怎么样?发给我看看。”白其索颇感兴趣。
拿过手机一看,是古窑基地的俯拍,以及部分窑体的近距离拍摄,只是里头的人都刻意打了码。
什么呀?尤雅显然有些好奇,将脖子伸得老长。
白其索偏偏不给她看。
……
小气!
故弄悬殊!
小气又故弄悬殊的流氓!
尤雅将能想到的不好的词汇往白其索身上堆,但她觉得今天很是奇怪,似乎大脑有些缓慢,明明是学霸的她,遣词造句没以前灵光了。
可能喝多了吧,她想。
“周导这戏,的确需要大量瓷器。”严老见这么坐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开了腔。
开腔之前,他看了眼热搜。
米雪儿真是舍得下本钱,上百家流量号跟进,疯狂抹黑。
而尤雅的粉丝更是在刚刚这短短的十来分钟掉了六百多万。
不能这么等着了,真等个二十分钟,周导不发朋友圈的话,真的无力回天了,所有严老找了个话头,琢磨着看怎么切入。
“是,我刚也查了下,他拍的正好是跟瓷器有关的正剧,虽然不是以瓷为主,但这方面戏份挺重。”白其索点了点头。
“剧组如果用真古董,这戏,未播先火的同时,在观众心中也就代表了高质量了,毕竟……这恐怕是头一遭呢。”说到这,严老话锋一转,“白总,您意思是,他剧组里都用真品?”
“嗯,可以的,我可以赞助他。”
“哎呦,那……那可真是没见过呢,白总,这再多古董,这么大的事儿,商量起来时间太久了。”严老的话很明显了:大事,等你们商量完了,火也烧完了。
没想到,白其索跟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起来,语调轻松:“这算什么大事,只要他过来,他要多少真瓷,我给他多少,用摆设到日用,多得是。”
……
或许是白其索说得太轻松了。
或许是这事儿确实不可想象。
更或许是这天底下要找这么多瓷,博物馆搬来还差不多。
严老推了推他的老花镜,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年轻人,大话说得太过了,就不可信了,他想。
“别等了,他明显是说大话。”尤雅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们去拷贝视频,大不了把他裁掉或打马赛克就是了。”
说着,她看了眼热搜。
局势越来越朝着不可控且对她不利的反向发展。
气哄哄地瞪着白其索。
“你去洗澡吧。”白其索看了眼时间,“云一谷说,严老邻居就是个古董专家,估摸着一会儿就会过来,你……”
“就想要我洗澡。”尤雅到底年轻,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加上热搜,只觉得脑子一热,骂道:“死流氓,想我在这洗澡,下辈子吧!”
正骂得上劲呢,她的电话响了。
拿起来看了一眼,她腿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