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黄之唤弯了弯腰,一抬手,旁边的小厮递过来厚厚的披风。
本打算给白其索披上,却有些够不着。
眼见着,白其索似乎又高大了些,此时竟有些不像东方人的体格。
白其索虽不冷,但还是接了过去,披上了。
就这么个接机的架势,他问都不用问,这位在历史上就伺候着大窑头的管家,已经能他的份内事做得井井有条。
“您辛苦了,以后要底下人来接就是,不用亲自跑。”白其索说道。
“那哪行。”黄之唤笑了起来:“不累呢,现在就只要伺候您的起居而已,太轻松了。”
比起来,目前白其索这个摊子并不大,黄之唤处理起来的确游刃有余,甚至每天还能慢慢品上个把小时的茶。
“马上要忙起来了,准备和我出行吧。”白其索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弯腰,上了车。
黄之唤在原地楞了一两秒钟。
出行?
难道主子还要拓展地盘?他心想,觉得有些突然但内心也有点高兴。
跟了新主子,又是年轻人,一出手就在g国能盘下这么大个盘子,这等魄力已经让这位老管家很是惊叹,这若是还要开其他盘子,那可真是后生可畏呢。
抬眼,扫了护送的人一眼。
黄管家是个和蔼的人,但对待伺候的下人却并非一味和蔼,而是一直较为严厉且保持距离,这是他积累下来的管理大家族的经验。
就这么一眼,底下人的手脚便麻利了许多,很快车辆便呼啸而去。
“刚刚那个男的是谁啊?看着好年轻,霸道总裁……”
“来g国做生意的,都是狠角色,这么年轻就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声点……”
“人都走了,怕什么。”
g国是个偏僻的小国,这地方经济并不发达,但森林资源丰富,所以能来这做生意的一般都做的与这片浩渺的森林有关的大宗木材生意,只是做木材生意的,自然没有护宝行一行人的江湖感,更没有白其索身上那种压迫感。
伴随着车辆呼啸而去,机场的人这才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到了森林边,换成马匹再往里走。
“赶明儿要买一些直升机才行,骑马进入还是不方便,尤其是女士。”白其索回过头看了李彤之一眼。
“是。”黄之唤拱了拱手点头道,只是他有些疑惑,如今工地上已经开不出钱来了,还有钱买直升机吗?
而且,他说的是‘一些’直升机,而不是一台。
……
主仆有别,他身为管家,心里疑惑是疑惑,却也没多嘴去问,只是将马骑到了李彤之的后面,小心护着。
“这几天这里怎么样?”白其索问道。
黄之唤面露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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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面熙熙攘攘,闹翻了天。
“总要给个说法吧!”
“就是!罢工!”
“要不,就把我们都杀了!我看你们把我们都杀了,怎么跟白总交代!”
“就是,罢工!”
h国来的这些工匠们,一个个愤怒地脸红脖子粗,而护宝行的人则纷纷举起枪,对着他们。
可他们似乎丝毫不惧。
到底是有手艺在身上,知道这是白其索需要的,所以敢这么硬杠。
最重要的,死了人,而且死得很惨。
他们不找个说法,怕自己也这么死了。
地上,一颗头颅丢在胖子李的前面,此时血早已干涸,看来死了有十几个小时了。
高泥匠。
只见他双眼睁开,一脸惊恐,死不瞑目。
胖子李没见过这种架势,但他也不是好惹的,尤其是这群人是他兄弟好不容易弄回来做古窑的,事儿没办完,他再害怕也不会退。
“你们吵吵,能解决问题?”胖子李来回踱步,扫了他们一眼。
“你又不是白总,叫白总回来!”
“就是!罢工!不见白总不开工!”
“西八!你这个胖子算什么?要解决问题,叫白总来!”
翻译官一直低声翻译着,胖子李听罢,咬着牙。
“叫白总回来?你们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想叫他回来,他就回来?”胖子李脸一沉,说道。
当翻译将这句话翻译完毕后,这群h国的工匠愈发闹腾了起来。
从今天早上,他们地窖里一出来就发现地上满是血,一具无头身体就这么如同死猪一样被丢在雪地里,瘆人极了。
“啊!!!”一声尖叫传来:“高泥匠的头!是高泥匠!”
只见远远地,在工地外围那,高泥匠的头被戳在了一根棍子上,杵在那。
随后,一行人惊恐之余,闹到了大帐。
胖子李起先也很是吃惊,按理来说,这地方管辖森严,怎么会大晚上的有人被割了头呢?
高泥匠的老婆在地上打滚哭嚎,带动其他工匠的老婆一起打滚哭嚎。
看来,这全天下闹事的,都是这一招。
毕竟死了人,胖子李先是安慰着,做出承诺,一定会查清楚。可这群人显然有些持才傲物,根本不听他的安排。
从早晨闹到了现在。
显然,他们要的并不是高泥匠的死因,而是要离开。
“把钱给我们,我们走!”
“来这儿的时候,白总可没说这工作这么危险,会死人,对!把工钱算清楚,我们走!”
活儿都没做呢,拿钱走?这怎么可能。
许是看胖子李年纪不大,且十分圆滑,这些人愈发地闹事,可他们有些低估了这位看上去圆润好欺的胖子。
胖子是哪种人?
说白了,没钱的时候,他能夹着尾巴做牛做马,要多怂能有多怂,只为蛰伏。
但有了钱,在这片地方他还有权,那就不一样了。
他,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说最后一遍,第一,高泥匠的死,我肯定会查清楚,给家属抚慰金;第二,我会确保你们的安全,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第三,我们老大白行主,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说到这,工匠们再一次嚷嚷了起来。
“第四。”胖子李原本还微笑着的脸,突然微微冷了冷,他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枪。
众人还在嚷。
哒,他上了膛。
抵住了最前面的这个汉子。
所有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四,活儿没做完,谁都不能走。”胖子李咬了咬牙根,环顾一周。
“西八!”一人嚷了起来。
啪!
一声枪响。
众人纷纷浑身一抖。
胖子李吹了吹发热的枪口,蹲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插到了此时疼得连话都说不出的这人的嘴里,露出了平日里他那圆滑的微笑。
仿佛刚刚开枪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