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的白其索显得越来越激动,战后的高强度精神和身体双方面的刺激让他在晕迷中再一次陷入战斗。
兽化者的自愈最需要的平和环境被打破了。
林沁墨看着再一次涌血的伤口,急得快哭了,唯有不断地晃动他的手臂。
突然,她发现了一个规律。
每当她握着他的手臂,晃动得撞击到自己胸口位置的那一次,白其索紧锁的眉头就会微微松一松。
……
她怔了怔。
楞了两秒后,恍然大悟。
真是小可怜,把我当妈妈了,她想。
于是,她果断地将白其索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再一看他表情,果然,眉头舒缓了。
一时,脸色都变好了。
“真是令人心疼,真的把我当妈妈了。”林沁墨皱起了眉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
人类在最痛苦的时候,总会想起妈妈的,而想起妈妈,就会梦回小时候,而梦回小时候再想起妈妈,就定然想到了母i乳。
对,肯定是这样。
要不然,他为什么晕迷得这么厉害,还知道翻过手来抓住我……我……我那儿呢……林沁墨心想。
肯定是这样的。
白其索的脸终于平静了下来,没有皱眉头,脸部肌肉没有抽搐,身体也在快速地愈合。如果林沁墨不往下面看的话,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而完美。
可问题是,她往下看了眼。
……
怎、怎么会……
想到妈妈了,不应该这样吧……
她吓了一跳,第一次如此坦诚相见,着实是超过意料之外,虽然刚刚落地进来的时候也见过,但当时惊慌失措,并没有在意。
可眼下血也清洗了,情绪也平静了。
……
林沁墨立刻闭上了眼睛,脸红到了脖子根,随后身体一抖,低头看了看后立刻觉得不妥。
刚刚是救人所以脱了衣服,方便。
眼下,看白其索身体在快速回复,想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得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上了。
正想着,她连忙将白其索的手放下,准备起身。
咳咳咳……
白其索的手刚刚离开她的身体,居然突然咳了起来,边咳,眼睛边微微睁开,看了她一眼。
……
林沁墨楞了楞,本能地想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可下一秒,白其索一口血喷了出来!
再一次晕了过去。
……
这一次,他似乎比之前的脸色更差,仿佛窒息了般,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你,你,你……”林沁墨再一次紧张了起来,懊恼和后悔瞬间弥漫了上来。
她立刻拿起白其索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次,一只不够,两只。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以为你快好了。”林沁墨吓得几乎要哭出来,死死地按住他的手。可白其索的眉头依旧紧锁,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马……”这时,白其索紧紧闭着眼,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声音。
“妈妈吗?是不是想到妈妈了?”林沁墨立刻会意。
她连忙将他的头揽入怀中。
“别怕,乖乖。”她温柔地安抚着,如同母亲一般。
……
白其索额头上的汗,出得更多了。
“可怜的,很疼吗?都冒冷汗了。”林沁墨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此时的她根本顾不上什么羞涩或廉耻,只想缓解他的痛苦。
让他平静下来。
这样才能更快地治愈。
天知道,刚刚那场战斗有多疼!让这么强壮的人都遍体鳞伤!
“憋……”白其索的声音很是微弱。
“别?别离开?”林沁墨愈发搂着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如同母亲安抚怀中的婴儿一般,柔声道:“不会离开的,乖乖。”
事实证明,林沁墨真的很不适合照顾人,尤其是生病的男人。
如果不是白其索足够强壮,并且足够机智,在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灵机一动,为了生存,从而伸出舌头,以此达到她惊恐地松开怀抱的话。
他已经被憋死了。
“你,你,你……”她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却不敢发火,疑惑地捂住了胸口。
“马上穿衣,我……我……我受不了。”白其索可算把话说完整了。
不是妈。
是马上、立刻,穿上衣服。
兽化者受伤后,这么脆弱的情况下你还脱衣服,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你,你,你,你脱离危险了吗?”林沁墨虽害羞,却在起身逃去浴室前,先确定这件她最担心的事。
“嗯。”白其索闭着眼睛,咬着牙,点了点头。
“真的?”她很是惊讶地再次打量了下,伤口似乎真的愈合了,但真的这么快好了吗?有这么强壮?
“嗯。”白其索再一次点了点头。
“你还有没有哪里痛?”林沁墨又问道。
这一次,白其索不再回答,而是静默了几秒钟。
“白,白,白其索!”林沁墨吓坏了,再一次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林沁墨。”白其索猛地睁开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还不去穿衣服的话,你就没有机会穿了。”
……
怔了几秒后。
林沁墨飞也似,连滚带爬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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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沁墨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她穿着睡衣,捻手捻脚地走出来,只见白其索依旧闭着眼睛躺在那,但脸上褪去了方才的惨白,显得有了气色。
只是腹部那又多了一摊血。
新鲜的血液,粘稠且发黑。
“怎么回事?!怎么又出血了?!”她扑了过去,见刚刚明明已经痊愈了的腹部,此时又裂开了,不过正在慢慢愈合。
白其索睁开眼,指了指床头柜。
只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刀和两颗子i弹,子弹上还残留着血液,未干。
“你忘记取出子i弹了,留在体内不行,所以我自己拿刀划开,挑出来了。”
白其索轻描淡写道。
……
林沁墨楞在了原地,她的眼泪流淌着,动了动唇,不知说什么,只是浑身颤抖了起来。又看了眼刀,看了眼腹部的伤。
拿刀自己划拉开,再挑出子i弹?!
刚刚洗澡的时候,外面明明没有什么声音,这么疼,他居然半点声音也没有?!
“刚刚你怕吗?”白其索转过头看着她。
“怕。”林沁墨点了点头:“怕你死了。”
“不。”白其索摇了摇头:“我是说,在打斗的时候,我把他们往你身边引,你怕吗?”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
林沁墨点了点头。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白其索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会儿后,抬眼,很认真地看着林沁墨。
“沁墨。”
“嗯。”
“我想,我恐怕得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