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好多血……”
别墅内新买的床上,白其索静静地躺在上面,而一旁的林沁墨慌乱而无措。
在他倒下去的前一刻,意识虽模糊,行动也有些蹒跚,却还是将林沁墨扛到了肩膀上,返回到了别墅。
中途,好几次他都停了下来,呕着什么,林沁墨被他扛着,身体虽是倒挂着的,却知道,呕的是血。
“你怎么样?”一路上,林沁墨问了好几次。
可白其索并没有回答,一次也没有,只是跌跌跄跄地走进别墅,直接跃入二楼,将林沁墨往床上一丢。随后自己迫于惯性,往前走了两步后,在床边的位置倒了下去。
说实在的,林沁墨希望他倒下去的时候,是倒在自己身上的。
最起码,这样他不会疼。
可他没有,而是就那么不巧,直接栽到了床角,轰隆一声,砸得林沁墨的心都碎了。
兽化者的自愈能力,是很强的,但再强,若伤口太大,也需要时间。为了自愈,身体依旧处于兽化的状态,只是这一战太过凶险,意识模糊陷入了晕迷。
其实,在晕迷的状态下恢复是最快的。
但再快,也并不是意味着兽化者不会死亡,刚刚林沁墨就看到了那些兽化者死在了白其索的手下。
看到他们丧命,看到他们丧命后,兽化瞬间褪去恢复了人类的身躯,却依旧奄奄一息。
估计,也活不了了。
严顾雍倒应该能活,因为他褪去兽化后,还有余力将插在自己胸口的树干拔出,只是拔出后便不再动弹。
死没死,不知道。
但白其索不能死。
“止血……药,对,药……”林沁墨颤抖着,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看向了药箱。
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这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焦急地要买好床,买好沙发,买好药,甚至还慢悠悠谈笑风生地和自己吃了晚餐。
原来他早就知道晚上的恶战会如此凶险!
而且还要她把药箱放到卧室,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不细想下呢?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稳得住!
为什么要这么稳住呢?!
林沁墨心疼得不得了,也内疚得不得了,只觉得自己连累了他,于是拼命地呼气吸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晕了,得救他,得救他呀!
她拿起剪刀,看向了床上满身是血的白其索,第一步,必须把本就破烂了的衣服剪掉,看看哪里有伤口。
第二步,清洗伤口、消毒。
第三步,上药。
总之,不能喊医生,他还兽化着,若是送医,后果不堪设想。
好,先进行第一步。
林沁墨咬了咬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领口,咔……一剪刀下去,衣服剪开了。
露出了胸口。
她怔了怔。
胸毛?
……
却顾不得脸红,目光落到了他的腹部,哪怕晕过去,还能看到腹部的肌肉极其漂亮,却有个窟窿。
不对,两个。
是子i弹,中ii弹了。
这下,林沁墨有些慌了,有没有残留在体内呢?如果残留了,又怎么取出来呢?
目光再往下移,见大腿那往外渗着血。
一咬牙,拿着剪刀朝着裤子一剪。
……
这是林沁墨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而且是完整的身体,不,准确的说,是完整的兽化了的男人的身体。
这着实吓到了她。
可是却没有半点害羞的感觉,只觉得焦急,原来除了腹部的伤之外,大腿那动脉还在淌血,更可怕的是,另一条大腿内侧的肉就这么翻开,其中一团还垂了下来,就一层皮挂着。
林沁墨浑身抖了起来。
这得多疼!
她几近晕眩,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扯过纱布,朝着白其索大腿那按去,本能让她选择了先按住动脉出血。
可血液真的粘稠而润i滑,她一按,身体瞬间倒到了白其索的身上。
吼……
白其索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呜……
林沁墨终于哭了出来,她手足无措地撑住身体,马上看了眼他的腹部,却顿时愣了愣。
腹部那的伤口看上去似乎比刚刚看到的小了些,虽然在渗血,可刚刚明明是有三根手指头那么大的窟窿还有一些撕裂的,此时只有一枚硬币大小。
再看了看大腿那。
原本渗血的动脉那的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只是另一侧大腿,撕裂的肉依旧裂开着。
“不要怕,不要怕,他很强壮,很,很,很强壮,消,消,消毒,对,先清洗,清洗没有伤口的地方。”看到这一幕的林沁墨顿时有了信心。
她立刻爬了起来,冲向了浴室。
身上沾了太多血,裙子绊脚,她边冲,边脱了裙子,又走了两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立刻脱了衣服。
在危难之际,少女的羞涩全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忌,她只想救人。虽然不知道如何救,但尽可能地用自己能做的办法,去救。
哪怕让白其索更舒服些,都可以。
用干净的盆打了热水,她双腿跪在白其索的身边,仔细又轻柔地擦拭着他没有伤口地方的血,目光又看了看伤口处。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伤口又愈合了不少。
“太好了,你好强壮……太好了!”
有了信心后,她擦拭血液的动作就敏捷了许多,人也镇定了下来,中途还打开了暖风。
想着,虽然是夏天,但失血过多的人应是很冷的。
只是她热得很。
于是随手把里面的最后一件小衣服也脱掉了,丢到了一旁,怕自己的汗水掉他伤口里,发炎就麻烦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
总之,林沁墨将他没有受伤的地方所有血液都清理干净后,受伤的地方基本愈合,她出了一身的汗。
看了看腹部和大腿两侧。
伤口愈合了,血液还得清理。
看上去似乎度过了危机,可看了看白其索的脸,却又觉得事情仿佛没这么简单。
他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面如死灰。
“白其索。”林沁墨靠近他的耳畔,轻轻喊了喊。
没反应。
“白其索。”林沁墨再次靠近他的耳畔,轻轻喊了喊。
还是没反应。
她开始有些害怕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儿后,手探向了他的鼻息。
呼……
重重的呼吸扑到她的手指头上。
呜……
林沁墨突然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他的手臂那哭了起来,可又怕打扰到他休息,于是抽过一些被子咬着哭。
还好没有死,还好没有死!
“林沁墨是我的。”这时,耳畔传来了白其索的声音,嘶哑,低沉,虽无力却很是肯定。
林沁墨猛地抬头,见白其索紧紧闭着眼,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探了探,只觉得他的额头烫得很,可汗水却凉得很。
“我在这。”林沁墨立刻伸出双手握住他的一只手。
“她是我的,我的!”白其索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愤怒,而原本松弛了下去的肌肉再一次紧绷了起来。
还未愈合的伤口,则再一次裂开。
血滋了出来。
“我在这,对,我是你的,是你的!”林沁墨惊恐地愈发握住他的手,晃了晃,试图将他从晕迷中的幻境里晃醒来。
可显然,哪有那么容易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