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前。
“滚出来!”
白其索大吼一声,他的声音从胸腔发出,响彻周遭,震得树叶哗哗地往下落,猛地一个弯腰,双手撑地,浑身的肌肉愈发地胀大。
他并没有扑向林沁墨,而是转了个向,将林沁墨护在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草坪尽头一隐秘处,随后,双手撑于前方,双腿一前一后仿佛短跑运动员的准备动作一般。
眼珠子全红了,如炬、似火,满是怒气。
话音敢刚落,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飞速地逃开,是个人类,且是个中年男人,那个人回过头,白其索看到了那人鼻子上架着的咖啡色眼镜。
正是那个在高考现场外面盯着他,如同盯着猎物的男人。
白其索的喉咙处发出一阵颤抖的呜呜声,如同被人侵入领土的愤怒猛兽一般,而下一秒,只见他浑身肌肉绷紧,猛地一下冲了出去!
紧紧追逐!
速度极快却笨拙。
而那个看上去约莫45左右的男人,此时亦浑身肌肉紧绷,他的力量很大,比一般人类的力量起码大五倍,肉眼可见要比刚刚兽化的白其索对力量的控制娴熟得多,速度极快又轻盈。
扑通!
一声闷响。
白其索笨拙地一个跃起,毫无悬念且速战速决,不过一晃眼就将眼镜男压制到了地上,简单利索。
白其索整个人半蹲在地上,双手掐住那人的咽喉,那人拼命地挣脱且技巧非凡,一个往后一缩,微微挣脱了些后猛地一个翻身。
他试图利用技巧将白其索反压。
无奈的是,此时的白其索虽然身体笨拙,甚至控制力量的方式不得其法,但实力却远在他之上,他的这一通精准、聪明、堪称完美的反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如同傻子秀智商。
咚!
管你什么技巧,白其索只是愈发用力用身体压着他,然后上手给了眼镜男一拳。
毫无章法,力道却能打出屎。
这一拳下去,打得眼镜男直接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状,他的脸被死死压制在泥土上,吐出一口鲜血后,嚎叫道:“别打了!饶了我!”
“哼……”白其索的鼻孔里持续地控制不住地发出颤抖着的低吼,举起的拳头顿了顿,没有再往下挥。
只是脸部肌肉抽搐得愈发厉害,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自己。
“你我是同类!”眼镜男见白其索停下了攻击,镇定了些,只是被掐得厉害,声音嘶哑且小。
白其索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控制住他的同时,手微微松了松,让他有丝丝气可以喘。
“我简单说明一下。”眼镜男伸出两根手指头:“第一,我虽然是第一代觉醒者,但我成为觉醒者已经十年了,我很有经验;第二,我身上有兽化的解药,自然不能彻底停止兽化,可是应该能大大缓解你的痛苦。”
到底是觉醒者,智商是绝对在线的。
这两点,无论是成为觉醒者的经验还是兽化的解药,都正是白其索需要的。
白其索扭了扭脖子,眼睛微微眯了眯。
“做个交易?”眼镜男的声音十分沉稳,有着一个四十岁的老觉醒者面对一个十八岁的新觉醒者所特有的优势。
“你听我的,我当你老大,给你解药,并护着你。”眼镜男挑了挑眉:“我们聚集了几个觉醒者,很强大,都听我的。”
这话,就带着点威胁的意味了。
白其索笑了笑。
噗!
一声闷响。
他扬起拳头一拳挥了过去,打得眼镜男的眼镜都碎了,头都嵌入了泥里。
“我回答你第一个问题,你成为觉醒者已经十年了?十年了你还跟鸡一样弱,有什么资格当我老大?”白其索的声音嘶哑,轻蔑地挑了挑眉。
“有话……好好说。”眼镜男吐出一口血,说道。
“这就是我好好说话的方式。”
噗!
一声闷响。
白其索又一拳挥了过去。
眼镜男发出了痛苦的吼叫。
“第二个问题,我不需要你的解药。”
眼镜男的身体有些微微的抽搐,鼻血飚到了白其索的衣服上,他颤抖着睁开眼睛:“你控制得住?没有人可以控制住兽化,更何况你几分钟的兽化,就已经赶上我几年兽化的程度,这种强度,没有人扛得住!”
眼镜男一直尾随白其索。
从白天到现在。
但是白其索应该是在刚刚才发现他尾随,算算时间,那就是兽化后才发现。不需要太过思考也能得出这个结论——只有兽化了才会有惊人的视力和听力发现有人尾随。
这种强度的兽化,人类绝对受不了。
“如果你不需要,那此刻你已经违法了。”眼镜男嘴角扯出一丝笑,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林沁墨。此时的林沁墨衣服已经被他撕开。
噗!
白其索的第四拳,很明显要比头三拳用力,甚至能感觉到他透着愤怒,打得这眼镜男直接没了声。
“这一拳,我是替林沁墨打的。”
白其索笑了下。
这个笑容,让眼镜男浑身的心凉了半截。
怎么说呢,这是种猎人看着入坑的猎物,在磨刀的时候才会有的笑容:自信、满足。
“难道……你……你根本就没打算占有她?!”眼镜男瞪大眼睛。
眼前浮现出他自己第一次遭遇兽化的那一幕。
公司,加班,正好赶上本就对他有意思的妩媚秘书走进来……
于是……
第二天,秘书爬着出门。
这种兽化涌上来,按理来说,再理智的人都无法抵抗住,如果说抵抗住杀人的冲动还能坚持一二的话,作为一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抵抗住繁衍这种动物的本能。
这可是本能!
别说林沁墨貌美如仙了,就算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忍得住,更何况她还在最佳繁衍期!
肉眼可见便能判断出来:眼前这个男人的兽化剂远远强于他,而兽化的强度更不是一个层次,且只用了十分钟就兽化到了最高浓度。
十分钟!
而他的兽化,用了整整十年!
“尽管如此,这个小伙子居然能靠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这……怎么做到的?”眼镜男的呼吸加快了。
他内心滋生出的畏惧开始一股股往外涌。
“你……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繁衍,你……你只是在引我出来?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眼镜男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惶恐。
“哪有猎人回答猎物问题的道理?”白其索的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
他的兽化还在进行中,体内的热血仿佛沸腾得都快要炸了。
至于什么时候发现的,那自然是他刚刚兽化就发现了。
“你记住了,我跟你不是同类。”白其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听说,人在窒息死亡之前能听得更清楚。
于是白其索就这么压着他,压得眼镜男的挣扎最剧烈,即将陷入晕眩的时候,白其索一字一顿的声音在耳畔回响:“你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你我,不是同类,不要试图跟我抱团,更不要妄想统治我,现在,滚!”
在眼镜男晕过去的最后那一刻,白其索松开了手。
他侧过头,看向了在草地上衣冠不整的林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