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冥王强行打开门,却并未看见自己期待中的人,昏暗的房间里,他只看见了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衣衫半解的女子。
肩上带着薄薄的水气,还有未擦拭干净的水珠。
见到生人后,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搂住了自己的衣衫,往屏风后面一躲,下跪在地上。
女子恐惧的声音,随之传来:“不知王上前来,琬女未能迎接,请殿下责罚。”
冥王背过身去,低声咒骂了一声。
“蠢货。”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指骂的谁。
不远处的蜃看着冥王的窘相,从地上爬起来,鬼跪拜在原地,对着离去的冥王说道:“恭送冥王。”
听见他的声音,冥王的步子在蜃的面前停了下来,说道:“本尊竟不知道,你这样会使绊子。”
“王上若是喜欢,蜃马上就将此女送上您的冥王殿。”
冥王轻哼一声,甩袖离去。
“你自己留着玩吧。”
冥王离去的步子走了几步再度停下,微微侧头,说道:“蜃,本尊还是告诫你一句,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动人,包括她。”
“王上,蜃并不能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好自为之,莫要哪天被我抓住了把柄。”
“恭送王上——”
返回冥界的路上,柏斯紧跟冥王的身后。
“王上,是属下考虑不周……”
“不对!”
冥王突然开口,停下脚步,看向院落的方向。脑中回忆起余光看见的地毯,上面还有未来得及抹平的抓痕,椅子上也有浅浅的抓痕,屏风后面的地板上没有水渍,那女人穿戴好的鞋袜……
一切都在告诉他,那房间里关着的一定另有他人。
“王上,怎么了?”
冥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院落,眼神坚定,“给我盯紧这破院子,还有,蜃。”
“是。”
等到冥王走远后,蜃才进入房间,里面的侍女已经将衣裳穿戴好,被藏在那床后的昏暗处的让人正是意识模糊的祭月。
她捏紧自己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试图用疼痛来勉强维持自己的清醒。
“殿下。”
蜃松了一口气,挥挥手,便让侍女下去。
“做得不错,下去吧。”
房间的门再次被关上,好在窗户并未完全关上,窗外泻进来的光,让祭月有了喘息的机会。
蜃在祭月的面前蹲下来,伸出的手轻轻的揉了揉祭月的头顶,庆幸的说道:“还好,他没有将你带走。真乖。”
她全身无力,看着是蜃熟悉的面孔,再也撑不住,倒头便昏睡了下去。
男人即使伸出的手托住了她的脸,他庆幸一笑,伸手将祭月抱上床。
将被子撵了撵,一直盖到了祭月的脖颈处,这才松手。
目光再次落在祭月的脸上,伸出的手指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为祭月抚平皱起来的眉头。
他收回了手,就这样站在远处看着祭月好久好久,最后说道:“留下来吧,就这样陪着我,好不好。”
蜃看着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将房间里的烛火全部点亮,顿时,房间里的光照亮了每一个暗角,甚至隐隐有一些晃眼。
连祭月的眼皮都跟着动了动,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屋内的灯光。
他转身出去,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你看,他是知道祭月怕黑的。
“殿下,现在要怎如何行事?”
蜃的眼神变得狠厉,“必须马上找一个新的地方,冥王肯定发现了苗头,很快二次登门。”
“是。”
“等等,低调行事。”门的另外一侧,祭月坐在床上,已经将房间外的一切都听见了。
她的脑子轻轻一转,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冥王,蜃惧怕冥王,只有冥王可以帮助她。
这般想着,心里已经暗暗开始做了决定,在想办法行动了。
院落里新换的这批下人,似乎很孤僻,无论祭月和他们说什么,他们除了基本的礼节之外,都不会回答。
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祭月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心底一片浮躁,“所以,无论我怕问什么,你们都是不会回答的,是吗?”
察觉到少女的情绪,院落里的人跪了一地,带着哭腔说道:
“姑娘,求求您别再问了,小的只想活命。”
祭月坐在藤椅上,打量着这说话求饶的女子,只觉得眼熟。
“你就是那日在房间里半脱衣衫,为蜃解围的那人?”
听到此话,女子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起来。都说女子善妒,眼前这位主子,似乎看起来不好惹啊。
“姑娘,当时事态紧急,小的也只是……”
“你想不想站在蜃的身边?”
祭月突然开口,打断了女子的话,直接抛出话题。
“姑娘,莫要妄言。”
祭月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了一地的下人,伸出的玉指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截很明显的伤痕。
“都下去吧。”
听见这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祭月看着面前的女子,出声道:“你留下。”
她惊愕地抬头,不明白为何祭月要这样对她。
等到下人都走完,空落落的院子里只剩下她和祭月。
祭月从藤椅上起来,伸手轻轻地挑起女子的下巴,指腹轻轻地抚摸女子的脸庞,说道:“你比我长得好看。”
说着说着,她在女子的面前蹲了下来。
“我记得你叫琬女,对吧?”
琬女不说话。
祭月伸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继续道:“我没有灵体,只有活在这黄昏山,才能养护我这残缺的魂魄。你贴身伺候我,以你的修为应该已经察觉到我的魂魄在一点点消散。”
“姑娘莫要胡说,您定然会长命百岁的。”
祭月轻笑一声,“你也说了是长命百岁,长命百岁是凡人,凡人都是活不长的。”
“你尽管告诉我,你想不想站在蜃的身侧。这世间,男子都三妻四妾,你若是能站在他的身侧,按照冥界的规定,定然也能手握部分权利。你是想着被使唤一辈子,还是……”
她俯身,手攀上琬女的肩头,诱惑道:
“还是成为蜃殿里的人,做他的女人。”
“我要做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