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说完,眼见司马防依旧迟疑,吴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你且放心,有本王在,他不会将你如何的。”
司马防心中虽依旧有些不安,不过吴王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好继续坚持,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不必多虑。”
吴王继续说道:“虽然本王无法与你同去,但亦会安排几个高手随身保护。”
“以太上皇的身份,即便他真的对你有想法,想要动你,那也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且合理的理由,若无法让人信服,本王自有把握保下你。”
如此说来,倘若那太上皇当真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司马防如是想着,心头只感越发沉重。
可偏偏,当着吴王的面,他还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问道:“王爷,料想那太上皇特意邀请草民,当是为了我司马家的财富,为钱而来。”
“这钱,草民自是不能给得,那么等到了长安以后,草民当如何应对?”
“给!为何不给?”
吴王淡淡的说道:“太上皇千里迢迢的派人邀你过去,你若一分不出,那岂不是不给他面子?”
“这一趟,你最起码还是要给太上皇的人手,报销一个车马路费的钱。”
“草民明白了。”司马防躬身道。
“行了,去吧。”
吴王摆了摆手,说道:“早些准备,早些上路,本王会安排人在暗处保护你,有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主动现身与你联系。”
“草民多谢王爷!”
司马防恭恭敬敬的叩谢了一下,转身离去。
吴王双眼微眯,一直盯着司马防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以后,这才冷笑着自语道:“楚逸啊楚逸,竟还想把手伸到本王的口袋里?”
“本王的钱,可没那么容易拿,小心别钱被拿到,反而被打断了几根手指!”
说完,吴王对屋外说道:“来人。”
话音落地的同时,他身后便出名了三名犹如鬼魅,相貌平庸的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吴王身前。
“有两个事。”
吴王说道:“第一个事,你们要保护好司马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遭遇意外,但同时也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不允许他与楚逸那边的人有任何私下接触。”
“若有发现,立刻汇报!”
三人点头,吴王继续道:“第二件事,去长安搞清楚最近治粟内史府大肆收购粮草,且军队频繁调动的原因,看看朝廷是否有对外出兵的迹象,若有发现,亦立刻汇报。”
“遵命!”
三人异口同声的答了一句,然后便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另一边,司马防忧心忡忡的坐在马车里返回家中,站在府门外,看着那富丽堂皇的门庭,心中惆怅万千。
这栋院子,是他父亲尚在世之时所建,前后六进六出,单论规格,放眼整个彭城,除了吴王府之外也无人能比。
当时他的年纪还小,不明白为何一直告诫自己要低调的父亲因何会建造这么一栋奢华的庭院。
而父亲当时却说,低调是给人看的,但高调也是给人看的,看的人不同,展现出来的东西也就不同。
在吴王身边,若不低调一些,必会引得旁人窥探。
而也正是在吴王的身边,若不高调一些,则会引得吴王忌惮。
当初的司马防对这些似懂非懂,而现在他已渐渐明白了。
压下心头思绪,司马防在仆役的簇拥下走入府内。
来到正厅,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黑卫早已等待多时。
见司马防回府,其中一名黑卫放下了手中茶盏,不咸不淡的说道:“司马家主,咱们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还请几位稍待,我与家人交代两句,然后咱们就启程。”司马防客气的说道。
说着,司马防给了一旁管家一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连忙很懂事的凑了过去,从怀中掏出几锭分量十足的金元宝,交到黑卫手中。
说话的黑卫眉头一挑,用手垫了垫分量。
“不愧是陇西、关中的首富,果真是出手阔绰的很啊!”黑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成吧!我们兄弟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要和家人打招呼么?人之常情!在给司马家主半个时辰,应当足够了吧?”
司马防连忙点头,拱手道谢,姿态作得十足。
待出了堂屋以后,司马防快步来到后院,先是找到了自己的夫人,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交给她。
“城外东北五里外,有一水塘,水塘临近有一的观景亭,在观景亭的石墩下方,我埋了一口箱子,箱子里面是我这些年存下的东西。”
“那些东西皆不在家族的账目内,任谁也查不出来。”
“这一次我去长安,若能平安返回也就罢了,若有什么意外,你就取了那些东西,带着孩子远离江南,不过也不要返回陇西,去其他地方!”
“总之,找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永远都别回来。”
见司马防好似交代后事一般,对自己交代了这么多,他夫人当即就慌了神。
“老爷,若长安如此危险,那您还是不要去了!”
“你以为我想去吗?”
司马防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长叹道:“很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这一趟,不光是太上皇要我去,就是吴王那边,为了试探出太上皇的真实意图,也逼着我去,我又能躲到哪里?”
“行了。”拍了拍愁容满面的夫人,司马防说道:“别在这浪费时间,你立刻去帮我收拾行囊。”
夫人忧虑的点了点头,不敢耽搁,快步离去,而司马防则是转身来到了卧房,在床底下一顿翻找之后,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檀木盒子。
小心翼翼的擦拭掉盒子上覆盖的灰尘,司马防将盒子揣入怀中,又检查了一番确认外人无法看出以后,这才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