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烟火的升腾而起,花园从半空中缓缓降了下来,一片片的蓝色花瓣从里面飘出,时而聚集,时而飞舞,然后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弧线,散落在地面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紧接着,安格斯的声音便从花园里传了出来——
“很抱歉,又耽误了大家半个多小时。现在,就让我们进入花园,在沁人心怀的花海里悠然起舞吧。舞会会在午夜十二点结束,希望大家玩得开心,玩得愉快。”
花园降落到了地面上,十几条如丝带般的透明道路从里面延伸了出来。人群分散成几股人流,一边赞叹一边向里面走去。
舞会开始了,一对对衣着光鲜的男女在花园各处跳起了华尔兹,一个个圆伞状的裙摆在花海中翻腾跳跃,旋转舞动。优雅和高贵相随,芬芳和悸动相守,多少颗跳动的心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慢慢靠近,在这个宛如童话的世界里暗生情愫,秋波流转……
朴松民是被安格斯叫去找芬格里特的,当时贾斯德和费赛尔的讨论还没有停止。当他再次见到芬格里特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常服——是玛莎和玛丽帮她换的,随后二人把白羽清鸣带走了。在简单聊了几句后,朴松民和芬格里特便乘坐大树后面的电梯走下了花园。
“你喜欢这里吗?”在烟花盛开的那一瞬间,她问他。他以为她是在问自己喜不喜欢花园,于是回过头看了一眼镌刻进夜空的花园,“还行吧……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觉得挺震撼的,但后面看多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吧。”说完,他又转回头看向芬格里特——她一直在盯着他看。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吗?”她又问道。
朴松民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安格斯是不是又跟她说什么扯淡的话了?还是说她还在担心我是个朝三暮四的王八蛋?不行,我得赶紧表明我的态度,要不然她又得伤心。“南瓜,你放心,”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从今往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往南,我绝不往北。就算你不让我和别的女人说话,我也绝对会听你的。”
芬格里特笑了笑,说了句知道啦便继续向前行进。朴松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什么情况?她怎么净说这种没有没尾的话?他连忙跟了上去。
“南瓜,你怎么了?”在走了一阵后他问道。
她停下脚步,看向他的眼睛,片刻之后说道,“答应我,永远不要伤害自己好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里面有怜爱,有忧愁,有担心,还有期望。
“啊?”朴松民更迷糊了,“我又没病,干嘛伤害自己?”
“那就好。”芬格里特微微笑了一下,“想去月亮湖走走吗?那里的夜景不错。”
“你都折腾一天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朴松民道,“睡觉之前用热毛巾、冷毛巾交替敷一下眼睛,这样能促进一下血液循环,肿痛的地方也能恢复得更快一些。”
芬格里特勉强笑了一下,“好,听你的。”说罢,继续向前走去。
朴松民很想继续问她怎么了,但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让她休息要紧——等她明天情绪好一点再问吧,如果把她惹毛了,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多时,二人便走到了紫罗兰别墅前。芬格里特停下脚步,仰头看了会儿这座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半晌说道,“我答应安格斯继承家业了……”她看向朴松民,眼里流露出询问的目光,“我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我也没想答应他,但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我欠缺考虑的问题,我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他当时……还有点可怜,我就答应了……”片刻之后,她又抬起头问道,“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朴松民有点懵,心想这是你的家事,我怎么好提意见?于是挠挠后脑勺道,“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芬格里特轻轻舒了口气道,“好吧……或许是我想多了。”
“南瓜,你到底怎么了?”朴松民十分关切地问道,“我看你的情绪一直不怎么高。”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芬格里特回答道。
“那就快点回去休息吧。”朴松民看了看灯火通明的紫罗兰别墅说道。
“松民,”芬格里特突然看向他的眼睛,试探性地问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让你待在我身边工作,你会同意吗?比如做我的贴身保卫、贴身秘书之类的……安格斯说家族的事务还挺忙的,我们以后可能……可能没有那么多见面的机会……”
朴松民一愣,心想原来南瓜在担心这个,她是害怕见不到我才会情绪不高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便升腾起一阵甜蜜:原来南瓜这么喜欢我,嘿嘿嘿,那我一定得让她放心才行——你害怕见不到我,我也害怕见不到你,嘿嘿嘿,南瓜真好。他看着她笑道,“你放心,我会主动去找你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天照岛总共就这么大,见个面还不容易吗?”
芬格里特很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她轻叹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看来你并不想在我身边工作……是啊,我哪有你的理想重要……”她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层灰,渐渐失去了光泽。她翕动了一下嘴唇,“是我想多了,我就不该问这种我一早就知道的问题……或许我就是个不幸的人吧,到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她的语气充满伤感。
朴松民连忙靠近两步,“南瓜,你到底……”
“芬格里特?”突然,正前方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朴松民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修女服的女人,刚从别墅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