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瑶还想反驳,自己花了钱的,人不干事,那她不就成了冤大头吗?
但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双眸,反驳的话就咽了回去。
陆月瑶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误的,这江寒矜明显就不是善茬,她这一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
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冷静。
冷静。
她有江寒矜的把柄在手里。
陆月瑶冷静下来,她看着江寒矜十分矜贵的站起身来,轻抚裙摆,冷然道:
“江小姐,既收了钱财,就得好生办事,这道理谁都懂不是?和气生财。”
江寒矜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好脾气的,“是,陆小姐说的对。”
对于冤大头,江寒矜的态度好的可怕。
陆月瑶看着江寒矜一副顺从的样子,总觉得违和,这人下手那么狠,有这么好说话?
好吧,天道契约谁不怕。
她不信江寒矜敢背弃誓约,更何况她是剑修。
剑修修行之路本来就苦,再背负一个违背誓约,那就更苦了。
江寒矜只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该怎么做。
她手底下的人调查过江寒矜,就是一个小家族出来的,江寒矜若是不听话,她大可抓了她爹娘威胁她。
江寒矜:(„ಡωಡ„)哈哈哈哈哈求之不得!
家世带来的优越感,在陆月瑶心中油然而生。
陆云嫣是个废物,扶不上墙的烂泥,算不上什么威胁。
至于陆云祁,呵,小的还不好对付?
只要二伯父,二伯母的心都在自己这边,她有什么害怕的?
她就是因为陆云嫣突然回来乱了阵脚,现在想通了,还有什么怕的。
她要当陆家的家主。
谁都不能阻止她。
陆月瑶清了清嗓子,十分高傲的看着江寒矜道:
“江小姐,答应我的事,你若不做好,我便撕了契书,让你承心肺惧裂之苦。
江小姐是聪明人,不会为了平白无故的人,承受这份痛楚吧。”
“嗯,你说得对。”
无所吊谓,天道誓约对我又没用。
天道誓约约束的只是这个世界的人。
又约束不了她。
可笑陆月瑶真就信了那狗屁誓约,天真大小姐。
世界上背信弃义的人多了去了,就这一次,她要让陆月瑶认识到人间险恶。
“在离开陆家前,我要看到成果。”陆月瑶恢复了冷静之后,也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和狠毒。
“成,包你满意。”
到时候让师姐装一装不就得了,说句实话,她都忘了自己跟陆月瑶下的约定是什么了。
不是太重要的,她都不怎么记得。
陆月瑶看着这么好说话的江寒矜,冷哼一声,“你最好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江寒矜才不将陆月瑶放在眼里呢,陆月瑶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钱在她手里,横看竖看都是自己赚了。
江寒矜哼着歌盘膝坐下安心修炼。
十几天后。
陆云嫣终于将心魔消灭,没了心魔,陆云嫣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要说有什么变化,她的容貌比之前更胜一筹,多了几分淡然如仙的气质。
下一秒,如芍药花仙般的美人儿满眼星星的看着江寒矜,“小师妹,等久了吧,真是麻烦你了。”
嗯,只要不说话就是最好的。
江寒矜摇了摇头,“还好吧,一眨眼的功夫,只要师姐没事就行。”
“嗯!”陆云嫣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陆家宅院,眼中已无留恋之色,她拂袖转身道:
“前两日师尊已经给我发来传音,他们即将启程去白云城,我们也快赶过去吧。”
江寒矜点头,就在两人即将离开陆家宅院的时候,陆家夫妻俩从内宅奔跑而出。
尤其是鱼灵槐,她看着陆云嫣不带留恋的背影喊道:“嫣儿!”
陆云嫣转身,眼中疑惑,“有何事?”
鱼灵槐小心翼翼的开口,“嫣儿你就要走了吗?”
“下山多日,这时候也该归宗了。”
鱼灵槐听得出陆云嫣话语中的冷淡和疏离,她这十几日来一直都在调查陆月瑶,她才发现从前做的那些决定有多错误。
原本以为那样会锻炼自己女儿的心智,可他们两始终忘记了,嫣儿那时候也不过才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而已。
他们对她寄予太多的希望,又残忍的剥夺。
“嫣儿,再留几日吧。”
“不了,此次回宗我要闭关,望你们安好。”
陆云嫣说完,她懒得再多看一眼夫妻二人,拉着江寒矜转身离开。
鱼灵槐跟在后边跑了几步,一路上都在说着其他的话,陆云嫣只当自己听不见。
心魔已散,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这一次也是真的再见了。
从今往后,她是陆云嫣,也只是陆云嫣。
微风吹来,带来几分释怀的味道。
鱼灵槐夫妻二人还在说话,江寒矜的目光从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两人对江寒矜的态度还算友善,都冲着江寒矜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江寒矜微微点了点头,拉紧了陆云嫣的手。
从陆家宅院走出,再到乘坐灵舟的地方,陆云嫣都没和夫妻两人说过一句话,她放出灵舟,想了想,最后还是将芥子袋里陆家给她的那些东西都尽数归还了去。
鱼灵槐捧着那芥子袋,满身萧瑟,不知所措的看着陆云嫣,“嫣儿,你这是……”
“外物对我修行不易,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你们吧,在我闭关的这些时日,陆家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陆家主眼神复杂,心中更是,说什么修行不易,都是借口,看嫣儿的样子是打定主意要与他们划清界限。
因为他们说了江寒矜的坏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情摆在那里,不去解决,就会像一根毒刺,狠狠的扎进心里,时间越久,造成的伤害越大。
毒刺最开始造成的伤口化了脓,刺拔出来挤了脓,心也就空了。
他们没法因为这件事去迁怒别人,根源在他们,迁怒别人有什么作用?
嫣儿对他们的情,已经到此为止。
随着心魔消散的,恐怕不只有怨恨,还有那一点微薄的亲情。
他张了张嘴,才道:“嫣儿…对不起,是为父的错。”
陆云嫣的眼神放在两人的身上,良久过后,才点了点头,“嗯。”
语罢,出剑,她跳上剑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又说了一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