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梦曰妖第四篇曰斗
——夏秋交际注意勤预防
——困兽
一出门就见原本气冲冲走的人，悄无声息停留在院边亭子。
眸子中金芒游走，手压石桌，身姿暗蛰。
景习停了停脚步，见她几个跨步就来到她身边。
“我从没想过你会变成这样的人。”
景习揉了揉眉头：“我是不是没有说过，我不喜欢指责。”
“我问你，你现在知道皇帝和景家的事有关，你还能一如初心的回朝觐见他吗？”
龙诺：“这不一样。”
景习：“这是一样的，我更见不得他活。”
龙诺：“我再憎恶恼厌，也不会牵连无辜的人，现在非战时非战场，你无法想象一起军能死多少人才会罢休。”
“匪徒当政，世便无纲法。天下之乱关系你所有的一切，你眼前所享皆会破乱，你也曾流离失所，你怎么能如此不爱和平安定？”
“就因如此，或者正因我明白何为真正安定，才谋道义。如今你承的是天下平，我享的是权谋果。”
“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明天我会让管家送你出府。”
“不用，我自己走。”
说是如此，她本就空着手来，走路一半，跺脚直接轻功走了。
景习原地闭眼揉着眉心，舒缓刚刚意气心火，半响拍了拍额头，快步走回房间，触及一盆花草，见它毫无异样，才又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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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府。
趴着屋檐的两人一靠一伏。少年坐着吃着干粮，少女前望。
“师姐，冬至都过了，再呆些时间，你再不回去，师傅就要下山抓人了。”
施纤：“等等呀，我再看看这地方。明明没有灵力作为依托，这副人皮剑是怎么一直维持着高强武力的架势的。我想想，这是第八拨闯入了的吧”
阿海挠头：“会不会和她一直呆着的房间有关？”
两人说着，突然都向左右看了眼。
“符界突然晦暗了，是不是被破了。”
施纤：“不像，你看阵纹依旧明显，符色也从未改变，未曾有自燃。我倒觉得，像是灵力被切断了。”
“这么一来，符阵可以破除的话，我们是不是能去看看那房子里有什么东西了？”
正巧又有闯入者，屋顶两人趁机去偷摸熟的小路，转从后屋顶找了个小陷坑，往内探头看。两人还没敲个仔细，就见人皮提剑回来，剑置架上，皮去躺椅，空洞的眼睛部分两人瞧了个虚眼就吓得心肝一颤。
施纤捂着少年嘴赶紧带他离开。
跑的远远后，少年：“师姐有个暗道，这些时间尸体过夜就都不见，是不是人皮剑把尸体都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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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按安排来就行。”
景缺：“小姐有必要去寻诺小姐吗？”
景习：“这些日子我试探着把她调远，原以为祖龙所言有虚，并非她与龙脉并非要害相关，没想到居然是看她决意，以至于方才直接断绝我与龙脉相关。龙脉关系我曾设在各地总二十五符阵所在，具伏霍世之妖。”
“本意作为两年后暗手，现在被地脉浸染又毫无准备断开，反而出现了纰漏。”
景习：“此去谋续，不知归时。若是远行，其后大事信鸢联系。”说完一只纸鸟从她手中飞向景缺。“用言即可。”
说完拍了拍蹄雪，天马向北城门飞奔，半路飞上屋顶，踏屋顶而不裂，沿路高走，直至飞跃城门，过路起翼飞行。
彼时龙诺还未走远，在城外不远一处废弃庙宇休息。因为未带行李也就没火折子，火也没起，只她一人席坐在潦草铺就的稻草里，稻草还是她先前过路时铺就的，如今上边还有些黑痕，不知道过路了什么。
她不是不能起火，只是心上早就恼得无名旺火，让她靠在枯柱上不得消停，自然也没得更多心思。
许久后，听见庙外头脚步声细响，龙诺睁眼指尖压在地面，直到门口出现人影。
龙诺：“你怎么来了？”
景习：“你怎么在这？”
注意到双方的惊诧后，景习：“拜你所赐，我已经跑了三个地方了。”
龙诺恼意上头，大声回问：“什么叫拜我所赐？景习你能不能对自己糟糕至极的性格行为有所认识？”
“你知道刚刚我没对你动手的唯一理由是什么吗？我怕我手下失控把你打死。”
景习口中平淡：“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仁慈。”
龙诺起身一拍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既然见到了，你跟我回去吧。”
龙诺：“我猜不可能是你良心发现，或者悔改了对吧。”
景习不置可否。
龙诺：“我会回去云廷，等杀绝了这几股乱匪，我也会保你一命。”
话留下后，脚步径直走远。
她身后，景习远远看着她身影不见，抬头看了眼竟如活嘴般合拢的庙门，光线渐暗之间，一道黑影从远远奔来，从洞口飞进。
景习回抓她拉扯的手，龙诺：“不跑找死吗？”
景习的眼睛一直在暗处看着她，黑白之间夺目的镇静，闻言也只是摇头，反伸手把她抱住压紧。
地门开裂，两人跌入地洞之中，左右宽就有十数米，蜂蛹深洞不及其数，几息下滚间龙诺就闻到了血腥味，趁入洞前缓坡之间伸手，拉住岩石边际，把两人固定半空。
岩壁变位，逐渐闭合，龙诺往入口看去，景习快道：“松手。”
龙诺依言放开，两人下落时她蹬岩壁悬空，防止撞击伤害。
更速下落时，竟见有符鸟从景习衣下飞出，上托两人，平安落地。
一到地，四下漆黑光线全无，龙诺睁眼和闭眼一般无二，皱眉问：“这里怎么回事？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符鸟并未飞回景习袖中，反而飞到景习前方，景习左手上捏着纸鸟的小纸身，另一只手还握着龙诺的手。
景习：“你回来做什么？”
龙诺：“别转移话题，你先说。”
纸鸟抖动纸身，费力的带着景习的手向前。景习小步试探着向前走着，一手拉着龙诺。
龙诺仿佛被触动了大脑的机关：“你刚刚来时说三个地方，都是这样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手脚？”
龙诺停步：“说话”
景习跟着停住脚步：“我身上有五阵符的主副符。教我符咒的师傅给我保命用的，我把副符放了你身上。先前我是忘了。”
龙诺：“你拿走。”
景习：“拿不走，没学完师傅就先逝了。先前我以为，你既然选择不走，总比缺爷爷合适。”
龙诺咬了咬牙：“我们为什么会分道扬镳，你能不能自觉些？”
“但，只要我们气息相近，符咒会自动修复符阵。”
“如何相近？”
景习近身：“你等下放松些就好。”
纸鹤从她手中飞走，抖动翅膀的声音在这处密闭空间中分外明显，气息相近，稍近既离。
龙诺僵着背：“好了吗？”
景习的呼吸停了会儿，后又出言，像是抱怨：“你放松些。”
龙诺后退小步，靠上岩壁，景习随之跟进了一步，呼吸一顿，景习轻吻上她的唇瓣，感知着她浑身的颤动和忍耐，竟不自控的，更进了一步。
手下抚上她腰际，轻缓她的紧张，直到感觉到她连呼吸都停滞半响后，才带着好笑的退了步。
“好了吗？”
景习伸指，拭了嘴角。“好了。”
先前的纸鹤自燃，如数道火炬悬滞半空，龙诺见景习端正模样，又见自己狼狈，有些恼怒的崩住脸站直，走向火炬延伸方向。
“符阵修复会如何？”
“不知道。”
龙诺面色不善：“那你又如何知道你的方法对于我们处境，有用又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