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从不认为景习会简简单单受制于人。所以梦怪没能再进入她的过去梦,也只换来了她面上几分果然如此的表情。
反倒是梦怪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找江舟告状的话,现在急的快呜咽哭出声来。
江舟把它接在手里聊做安慰,一旁麻雀神灵见状歪了歪头。
“小抚屋想看什么?”抚屋是曾经对大地之母的称呼之一。
江舟之前倒是见过麻雀神灵的能耐,但如之前散发着神威的女人所说,位阶很高,但神力有限。
麻雀神灵走了两步挺了挺胸自信说道:“你照抚过地脉,也算帮过我,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作为此方位面神灵,此地的事,我什么都知道。”
江舟闻言的确几分心动,脑内闪过无数有关景习的问题,梦怪说的过去三梦,还有没做完的不知几个的梦境,梦珠的下落,景习如此避人的原因。
景习如此避人的原因。
“景习她,为什么这么想避开我们?”
这个问题,真问到麻雀神灵了。她要是知道也不用眼巴巴的主动现身去见景习了。她原本设想的挺好的,让那个满身姻缘线的人类,也就是景习主动帮她把漏洞造成的影响处理好。谁知道现在姻缘线都快被她扯干净了。姻缘线是最好的坐标引线,她就是以此为核心捣鼓的世界融合。
麻雀神灵翅膀托起下巴道:“硬要说的话,应该和现实没有关系。可能是那些梦境的缘故。”
“或者和人界律法有关,不允许女女成婚,也不许多婚,她一定是觉得心有负累,对不起你们七个只好忍痛疏远。这么一想实在太感人了。”一旁的两个异类,也实在不知道它感动的点在哪,只能斜眼看着它抹着眼泪。
“七个?”江舟心念了一句。
“是啊,一夜一梦,总睡了七个夜晚。不过我也只见了六个。”想起刚刚被压制的感觉,麻雀神灵不自在的挪起了小步。
“说起来,那个神灵在的位面阶级只比我低了半个。几个梦境的位面阶级好像都是越来越高。”这么想着,麻雀神灵突然有了几分难言的危机感。
“第七个不会和我同阶吧?”
麻雀神灵现在有些后悔自己鲁莽了,要是同阶的话,位面之间就不是融合,而是碰撞了。和满是异类的位面碰撞上,铁定是载着一位面普通人的它比较吃亏啊。再说了它这艘船刚刚拆了只剩骨架准备升级,要是被一艘同量级的船撞了,那不是要直接散架?。。
一想完它就坐不住了,飞到景习脸上,翅膀朝下急忙开煽。
“快醒过来。”
景习皱了皱眉,反手挡住推开,半坐起身后看了眼梦怪,才转看向麻雀。
这样的反应麻雀神灵才不信她刚刚不是装睡,“第七个位面是什么样子的?”
景习看了它半响,“修真位面。”
位面的阶级,是以地域幅阔,物种灵智高低,等等各个方面衡量的。
但修真位面,起码是低灵位面,而对于因为末法时代,灵气才刚刚复苏的这个位面来说,显然是起码高半阶的。
麻雀神灵明显被打击到了,意志消沉了几秒。立马看向景习眼冒绿光。
“我不管了,你快点帮我把其他位面融过来。”
“海界,鬼界,和山隐界,只要合并这三个,之后我未必会输给它。”
无能的神灵试图用蛮横的态度逼迫她帮忙。位面融合的挑战,凶险难卜。
事实证明,信仰已知的东西,果然不能带给她真正的心里安慰。
景习拿起一旁的落下的帽子,盖上了,那只麻雀。
无趣的。烦人的。东西。
。。。。。。
江舟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皱眉看着她。
景习有些不适的拧开衬衣领扣,再站起来的时候,就有了些懒散的味道。
“院长不想睡了的话,能送送我吗?”她刚刚拿眼角扫了四周,没见到出路。
江舟收回视线,默不作声。许久后一旁左右观察的梦怪都察觉出了这几近安静的异常。
景习突然笑出声:“院长是想囚我?”
江舟这时开口:“我只是把你对我做过的,还你一遍。”
许是觉得她面上几分红润和难言有些意思,景习又笑了一声。“那院长顺带管一下我吃喝吧。”天色已经偏昏黄。
“我想吃些有肉的食物。”她现在还记得山中学院那难以言说的食堂。
“学院没有肉食。”
“。。要不院长身上舍我一点也可以。”
“嗯?”成年玩笑江舟看起来不懂,弄得景习想燥她走都不行。
而江舟虽然的确没听过,但她语意还是感觉到了,加上一旁梦怪耳朵都红了,煽着翅膀就偷偷往外退。弄得她也有些燥起脸,心底暗骂景习没脸没皮。
麻雀神灵歪了歪头:“小抚屋身上带食物了?”
景习下手弹了她一个大包,“小梦怪带小麻雀出去逛逛吧,它最近应该也要生活在这了。”
麻雀神灵第一次遭受这种待遇,瞪着鸟眼睛恼看她。却被梦怪抱着脖子飞带走。
江舟原本也想走,被景习喊住:“院长,我最近身体不适,麻烦铺个床。”
她只能从发间摘下细藤,放到石床上,软藤疯长,变成床铺。做主囚人的,反倒是听话的。
见江舟离开,景习也不再拦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遍鸟笼,然后起身走量了一遍。约有一千坪,高四十多米。虽说如此,藤柱间缝愣是没找到半厘空隙,只上方顶端部分有透光处。地是平整青石,但也是死物。笼子外边应该种着一种花,加上石床隐隐散发的木质香,能得出一种软筋的效果。
江舟回来时,除了带了一份饭食和一张饭桌,还带了魂种回来。开辟了鸟笼内北面小块地方种下。
景习吃完饭,她还在孜孜不倦的引来清泉过路,浸湿土地,再刻阵术护持。景习走近,她还拿竹篱挡开。
景习心下无语:“院长要是真怕我做什么就不该种在这。”
江舟忙完,借清泉洗手:“难说你能从这块地里得到什么。为此还是不允你接近妥当些。”
“那我借些水洗漱总行吧?”江舟应允,导了水道出来。外厕,换洗,都一一应言,脾气好到和不曾离开祭山一样。
“再给些木料,我搭几间书房。”
唯独这个江舟摇头:“会挡眼,而且我也不会给你带书。”
景习好笑:“那你想让我怎么打发时间?”
“打扫房间,或者给我讲故事。”
“妖精书呢?好歹我也给你玩过几天。”
“没有。”唯一庆幸的是她的包和袋子还在。不过景习也没直接伸手去拿,只是继续扫视四周,而江舟反而坐上石床半响不见离开。
“院长没有事要去处理?”要是换之前,她能呆上这么久是真的稀奇。
“我这两天有些疲累,所以今天想休息。”饶是景习也惊异打量了她一下,江舟这个永动机都能说累,这些年该多忙?
“那我刚才真是麻烦院长了,院长要不早些回去休息?”江舟只是拉着她手腕,把景习拉近了些,额际抵住她腰身。“我已经在休息了。”
景习垂眸看她,抚上她头发,也随她把呼吸放缓下来。
“这些年很忙吗?”
“不忙,只是心有郁结,也教不了学生,后来习惯就专心制教案了。”江舟又道:“再见你时,便消了大半。”
也难怪仅一句解释就能被信任,原来先一步就已经消气了。
景习扶起她的脸,低头吻下。江舟扣住的她的左手,问情已经连上,但她依旧没有反抗。任由景习对她做着,她们先前情动才会做的事。一个热切的,带着几分珍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