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梦曰鲛，第一篇曰怪
——春季多雨水
——可踏青
“客人这是什么意思？”老书鲛人沉下脸。
景习抿紧唇上的响石，任由连接着的项链随之飘荡，站起拉开石桌上装饰，把随身带着的地图放好后，抬头看向两人。
“这是旧明珠城的地图。鲛皇权杖随着前任鲛皇死亡失落，按你们的传说来看，权杖被毁灭的可能性很大，为什么你们执着的认为，权杖只是丢失？”见两人沉默，景习撇嘴觉得无趣，继续说了下去。
“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们的确能验证权杖的真实就够了。”
“只要按我的路线去寻找，你们一定会找回权杖，但是寻找回权杖的主角，我希望是另一个鲛人。而且事成之后，她要成为祭坛守卫的候选，由你们两位全力教导。”
老书鲛人垂下眼和一旁的咒婆婆对视一会儿，才双双点头答应。
“既然你们答应了，那么计划就从这幅地图开始。”
等景习离开海内暗街，回到船上时天色正昏黄。阿城正坐在伞下望着身前黑色首饰盒，一脸凝重。
景习转角后见到他看过来僵了僵步子后，无奈回头道。“这么早回来？事情都忙完了。”
“新店面建筑的地点的话，已经都选好了。习小姐，防御环您是又忘了带吗？”
接过他递过来的盒子，低头看了眼，点头道。“嗯。又忘了。下次不会了。”
见阿城张口还要再劝，只能无奈拿出环戒，当他面缠上项链。“带上响石已经让小贪很生气了，”
“是您太纵容你的灵物了，而且小贪只是储物用的。那时在家里藏物阁拿灵物时，管事就嘱咐过只能拿一灵级一宝级。您当初选灵宝，应该更慎重些，都该选防身的才好。”
景习见他同些话又唠叨，无奈笑了笑，动身走向餐桌。“晚饭吃过了吗？阿城这些话你说过一遍的，这么啰嗦不像你会做的。”
“这是因为您对自己的事太过轻慢了。”景习边走边听念叨，有些头疼的扶上额头，最后回到房间关上门后才能放松面上神色缓出了口气。
闭眼一会儿后，默念了句‘是非’，才再次打开门。
殿内燃香，看着画面里年幼肖绮的口型，对照着她平时的说话习惯，翻译出来笔记下，香燃十五根后。
“找到了。”
。。。。。。。。
寻找巫姥姥的事，一直过去了几天。肖绮在阿城到来后忙碌不停，连家都没回去，也就没收到什么消息。直到三天后，肖彩出现在门口。
鲛人族的名都有双意，性别分化后才会定下名字。肖绮前些时间见到的肖采，还是个爱笑的小矮鱼，现在已经满脸犹豫，可怜兮兮抬头看了眼肖绮，又低下头，躲在她妈妈背后不肯看人的肖彩了，离上次见面才一年不到。
彩妈妈想让肖绮帮忙照顾下肖彩。肖绮见不得长辈在自己面前低头，看了眼不远处忙碌没有表示的阿城，认真点头应了下来。
之后聊了几句才知道，彩妈妈在珍社和海宇之间，选了肖绮在的海宇，一直对着肖绮恳求能带着肖彩尽快走出阴影。
“小绮，阿姨希望你有空能和小彩儿多聊聊，从她分化后，一直不肯说话。”
“嗯，我会的。”肖绮点头，送她们两去宿舍安排好后，才送走依依不舍的彩妈妈。
回到宿舍，肖绮去敲了敲肖彩的门，一直没有回应。半响，肖绮叹了口气。想着当初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回想到最初时候，就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面上浮现了些不渝，心下也没细想。
肖绮没有放弃敲门，直到阿城路过后，给她递了个小海螺。记得这是店里出售中的商品中的一种。
“绮小姐可以试用一下，毕竟您也需要了解产品。”
“要怎么试？”按阿城说的，按住尖端，对着开口留言，把小海螺留在肖彩门口后，想了想，又把宣传用的使用说明拿了一份一起包好，放在门口，敲了敲门。
“小彩，我先离开，等你想开门了，就把东西收起来。”她又唠叨了很多关于上班的事，等阿城再次路过，给她交代了几份工作，她走到不远处，闭眼感知到房门打开才真的离开。
之后两天，又来了两个同样情况的小鲛人，肖绮才有些惊觉。思索几分后，派了人直接去南海珍社询问情况。
“都是因为肖镇？”
从珍社下的一个熟悉的管事悄悄了解事情原由后，心里自然厌恶起其他族人隐瞒的态度。
“肖镇的镇啊，来自他父亲期望他能成为镇族长老的期待。他接近成年那时候，他父亲不知道从哪求到了巫姥姥为他下了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咒，但也按他父亲的期望，让他分化成了男性，虽然牺牲了些小鲛人。甚至谈不上牺牲，只是些感情问题而已，族内哪年不见几个例子？”
直到一年前事情闹大，肖绮受伤那次，被他们最大的祖辈鲛人也就是族长发觉，才让肖镇被半驱逐出族地，只是上次珍社驻地遇袭，又让他得了回族地的理由。
肖绮知道自己帮忙寻找巫姥姥的缘故是因为什么后，就立刻停下了海宇方面的推力。虽然是这样，但下午还是得到消息，巫姥姥已经被找到了。
肖绮和阿城赶去的时候，巫姥姥已经被几个族内鲛人围住，正和族长对话。因为肖镇的事，肖绮现在对族内的管事包括族长，都产生了一丝不适。
“老婆子不知道什么后果，那交易都已经完成了，你们再找老婆子也没用。”
“姥姥，我们是想再找你做交易的。”肖绮走近时候，能看见族长正走向黑袍老人。和故事里巫姥姥和咒婆婆的装扮一样，旧黑袍，丸型发，枯草面貌。只是巫姥姥黑袍尾端和衣袂上有些暗红丝线纹路，远观一览像是正燃的火焰模样。
“哦。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巫姥姥打开束口袋子，拿出几个比手略大的纤薄石板，凑近查看，翻看了三四个石板才道。“找到了，肖镇，滥情咒。”
巫姥姥收回石板，对族长摇头说道。“这个咒解不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停顿了下，望了望东面。“滥情咒语，反念就是痴情咒。只要找到能让他一世痴恋的对象，和解开也差不多。”
“您需要交换什么？”族长垂下老迈的脸，本来有些失望，闻言又提起了几分精神。
“我听闻咒婆找老书已经有五六天了。你们帮我打听打听，他们在做什么。”巫姥姥最后指了指某条路，说这两天都会在这里走动，然后挂好袋子离开。
“绮小姐”肖绮想跟着族长回去，被阿城喊了声，回头看他时，见他摇头。
“我们该回去游轮了。习小姐今天回来。”肖绮僵了僵身体，也没有真的自顾自离开。
肖绮在游轮书房再见景习时，她正一脸困顿，海蔚在一旁帮她揉着太阳穴。景习见敲门的是阿城后，转头拉下海蔚的手腕，朝她笑道。“我没事了，你也早点回去族地吧。”
“好。那我先走了。”
海蔚出了门，阿城才带着肖绮走进来。报告完海内总部最近事务，阿城要先离开时，景习喊住他。
“阿城，海蔚要是在等肖绮的话，让她别等了。”
“好的习小姐。”
等阿城带上门，景习走近肖绮，左手抓住眼神闪躲的鲛人的手腕，把人压向墙。伸手抬起她下巴，轻吻了吻她项链。项链贴着她锁骨，点缀着莹蓝的宝石。伴着吐息，吻又落在项链上侧，才沿着喉咙线条逐渐贴向耳际，肖绮推了推她。
“你让我来，是想做什么？”景习闭眼半响才收敛炙热的眼神，变回一惯的冷静。
肖绮见景习凝住后，慢慢从自己身上离开，也快走了两步从墙角躲出，抿了抿唇。景习转头看了她背影一眼，打开门喊了阿城进来。
“我听闻，海族祭坛守卫咒婆婆和老书鲛人，最近找到了鲛皇权杖的线索。”肖绮愣了下，没等消化完里面的消息，景习就在快速布置任务了。
“他们肯定会带人回去权杖失落的明珠古城。肖绮你跟着混进去，拿到路线。”
“我想要明珠古城的位置，以及剩余资源资质，阿城你之后去做开发前期调查，肖绮配合。我今晚回去陆地，之后小英会过来带着游轮跟上你们的。”
景习见肖绮面上心不在焉，转开了视线，让两人离开。
肖绮被阿城送到栏杆，才回神，回头想拒绝刚刚景习说出口的任务。见阿城在一旁看着，肖绮碰上栏杆，又收回了力气。
“阿城，我。”
“习小姐说，她准备建个海族异类幼学班，教授知识和上陆地该遵守的规矩。而这段时间，海宇海内总部因为各种原因收到的感谢，合计有三千份了。您知道，这些都是好事对不对？”阿城盯着肖绮犹豫的神色，面上隐隐透着冷漠。
“而且，您该知道。您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原因，也有很多对不对？就算不为了南海珍社在陆上的所有根基，只单单为了您母亲，您也该对小姐忠心，不二。”念着不二两字的语气是在威胁，肖绮受不住景城迫人的视线，转头看向手下的栏杆。
知识在海内尤为难得，单身抚养肖绮的母亲，为了肖绮的教育，付出了几乎所有努力，去编织着最为花哨的鲛绡。也用着仅剩的尊严，讨好着族内负责收集与销售的管事。如果不是族内没有路面的人族的龌龊，她付出的可能更多。
但肖绮最近回去见她的时候，她都是在笑的，常年可见的疲惫最近也消缓很多，因为肖绮不用她去日夜工作了。
她在族内接受的教育，很多时候，都是让她遵守族内的规矩、友爱族人、奉献才能、守护族内的秘密。包括分化成体力没有男性加持那么多的女性后，不再接受异力教授，浪费族内本就少的修炼资源这点，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她那时候在不认识的人族，在初次见面的景习面前哭到无法自控，更多的也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