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梦曰鲛，第一篇曰怪
——春季多雨水
——可踏青
011
等景习走出山区坐上阿城的车，手机已经显示四点多。
“送她回去了？”
“是的。”
“她情绪怎么样？”
“绮小姐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而且一直试图在掩盖脸色。”
“嗯。”
景习先回到大厦的房子梳洗，睡了几个小时，再去了学校上课。
最后回到南海珍社的时候，她捕捉到鹰西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但木恒的事倒没被提及过。
看见在人群后面无表情看过来的肖绮，朝她的做了个傻子的口型，看她恼怒的咬牙，才伸手拉着海蔚手问道。“小蔚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啊，主要是绮姐，她回来的时候把我们都吓坏了，不过医生仔细检查了后说是没有大碍，只是些外伤。”
“嗯。这次因为鹰西的事牵连了你们，我很抱歉。”景习转为一脸歉意的说道。
“也没有啊，主要是绮姐。”想到肖绮先推开了自己，海蔚抿了抿唇。
“我的那份不需要，你补偿给绮姐好了。”
“都会有的。”景习握了下海蔚的手，才松开朝海立长老办公室走去。
没一会儿，肖绮和海蔚就被人叫进了海立长老的办公室，景习也坐在一旁。
“你们两个人之后三天就跟着景习小姐去海内的黑市，还有景习小姐有些话想说。”
景习走近肖绮，露出了十足的歉意，看她暗地退了小步，看了眼一旁，用眼神隐隐威胁。才伸手拉住她的手，把指尖打开，递上一个小袋。“这是这次事件的补偿。我很抱歉肖绮小姐。”
松开后，给海蔚也递了个小袋子。“惊吓到你了我很抱歉小蔚。”
“我不用。”
“景习小姐给的，你们就拿着吧。”长老跟着景习说了句，看着海蔚示意她收下之后就让两人先离开。
海蔚好奇的瞧着小袋子。“这是什么呀绮姐。”
“水精吧。”景习惯用的手法。
“嗯？”
“水精是景家用特殊方法制造的水性灵水，对海族来说就是修炼的珍宝。”
“很珍贵吗？”
“对她来说倒不是，你不用想着还她。而且，水精是最好的温养新生儿的材料，你家里嫂嫂不是生小鲛人了吗？”
“这样吗？”海蔚拿着袋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两天跟着她回海内，你可以找她请个假，回一趟家里。不过也不用留太多，五颗足够小鲛人用了，剩下的你自己拿来修炼。”
“要回办公室了，你先藏好。”
“哦。”看海蔚听话的藏了起来，两人才进门。
景习离开南海珍社后，坐在车里听着阿城回报。
“大哥受了惩罚？”
“是的。”
“这次的事也不能怪他。但布置阵法只能从家里喊来临时帮手，口风不严也没办法。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之前争取的水精份额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到达一成了。”
“足够了。”景习点头。
“小姐您想开扩海内市场的事家里并不看好，份额的事一直因此受阻。”
景习没有接话。
“我这几天要去海内黑市，他们应该会带我去海氏和肖氏地盘里的主要黑市，海东坊。”
“是的。”
“让旬叔来，你不用跟过来。在陆地处理事务吧。”
“好的。”
从车上下来，景习走回南海珍社。回到海蔚的房间，绕过中间的隔断，才在自己床上拿下两个肖绮之前在别墅看过的能将水精缓化进水的装置。
景习走回沙发，指尖时不时摆动。
“叫渡水阀吧。”实在想不出名字了，就随口取了个。
没多久海蔚下班，探头探脑的走近门后，看见景习也在，朝她露了个笑脸。
“怎么了？”
“小习你也在呀。”
“给你送这个。”景习挥了挥手里的装置。“叫做渡水阀，你镶嵌一颗水精可以用上一年左右。”
“你们在陆地不舒服不就是因为水性气息不浓郁吗？用这个既可以在睡眠时间修炼，也可以帮你们安眠。”
“这么好用吗？”
“嗯，你按在入水口用螺丝加紧就行了，我去给肖绮小姐送一个。”
“好。”
景习敲了敲肖绮的门，看她开门后立马就想关上，就直接伸腿顶住，再探入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
“你来做什么？”肖绮抿唇，看拦不住了才问道。
景习进门，先递给她装置。“知道怎么镶嵌吗？”
“我会用的。”景习走进房间坐到床上，看她找来螺丝笨拙的安装完就示意景习离开。
“你之前想给我的门钥匙呢。”
“。。”肖绮抿了抿唇不看她。
“我以为，你比起自己，会更担心我对海蔚做什么？”
肖绮身体僵了下，握了握拳，还是从自己柜子里找了门钥匙出来。
“不准让别人进来。”
“嗯。”景习先拉住她递过来的手腕，才用左手拿下卡片放到一旁。肖绮被景习逼到睡池边沿，挣脱开手，就想翻身躲进去，结果被景习拦腰抱住。
景习从背后抱上她后，把脸探进她颈侧，亲了亲她耳尖，看她耳垂变得通红，才凑近轻抿着。
等逗弄够了，景习才放下怀里僵成木头的小鲛人，拿着卡片离开。肖绮一得空就翻进睡池，面着角落贴着，看见面前的装置伸手挠了几下，才换了个角落继续窝着。
第二天，肖绮刚刚进社里，就看见客户区景习和旬叔说着什么。海蔚从一旁办公室走出来，和肖绮打了个招呼，就拉着肖绮走进客户区。
“到齐了的话，我们就走吧。”
几人乘着小游轮出发，半途停下，客轮里的人海钓的海钓，做事的做事。
景习和旬叔含着海客珠，跟着两个鲛人跳下水。
“绮姐，我们拉着她们走吧。”
肖绮回头看两个人类半响才游过来，点了点头。鲛人在海内的声音，在海客珠转呈后，听起来只是有些奇怪的口音。
肖绮伸手想拉旬叔，被景习先拉住了旬叔的手，才转用左手拉住肖绮，示意她带自己游，海蔚也已经游到旬叔那一侧。
不久景习就放开了旬叔的手，转为双手拉住肖绮的手。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四人到达海东坊。
海东坊外时不时有大小黑影游进游出。坊门口用写着海东坊的巨大岩石做门面。景习游近一看，发现自己顶多能拦住别人看那个坊字的小点。
景习没放开肖绮的手，正好拉过来在她掌心写字，
‘先带我从上边看看地形。’
“嗯。”肖绮点点头。
坊内大致十三街七道，街道再隔很远，远观时大半是高低起落的屋顶，但屋顶下，路旁都有通明亮光，所以即使深海也不昏暗。
景习看了一圈后，才指了一个方向，让肖绮带自己过去，海蔚拉着旬叔跟上。
到了后景习放开拉着肖绮的手，双手合掌才能抱起面前的珍珠，仔细端详了眼，就随手放下了。
拉了拉肖绮示意她带自己继续逛。
不过很快两个小鲛人带着两个陆地客的事就传开了。景习看着店主报价时试探的眼神，垂了垂眼，走出店铺就让肖绮带自己去珍品区。
“现在就去珍品区吗？”见景习点头，才带她往上方游去，抬眼寻找路径。
景习让小胖记录地图，才左右观看周围的招牌。街道地面是石岩，大致上是个平地，但凹凸不平看来没有休整过。建筑很多用搬来的珊瑚礁稍加处理，加些不明材料压实，充当墙体。
还有些严整很多的大型店铺，用的是种黑沉的类似木材的材料。
店铺门前都会磨平整一部分，用海族文字写着招牌，比如景习一眼望去，最近的那个海族的‘屋’字。一旁店铺的‘鱼’字。大型店铺才会在一旁加上人族的文字。
几人没多久就到了珍品区，景习先去了南海珍社的总部，社里的总管事，叫做海派，是海氏鲛人的族长。不过现在并不在，社里只有副管事肖培在。
“海立通知过我了。”
‘我想自己先看看。’
肖培客气的和景习打了个招呼，看明白景习写划的内容，就让景习自由观光了。
之后两天景习带着人潜入海底后，都是看看，问问价，再让小胖记录，明面上只当是观光。
“小习。”景习收回视线，看向海蔚，看她带着歉意的笑意。
“我想先回家一趟，大概半天时间。”
景习点了点头，划了两字。‘去吧。’
“谢谢。”
最后一天景习也没带旬叔下来，周围的店铺老板也对她失去了兴趣。
景习转眼看远远跟着自己，时不时出神的肖绮，勾了勾嘴角。
“做什么？”肖绮看着回头游来的景习，问道。
‘带我去你家。’看景习伸手拉自己手，肖绮退了一步，景习只好摊开自己手掌，面朝她写着。
“不去。”
‘带我去肖氏鲛人族地。’景习换了个写法。
“。。不行。”
景习撇了眼肖绮，转身朝南海珍社游去，肖绮抿了抿唇，知道她又要借势压人了，还是几步游过去拉回她。
“行吧，但你不能做多余的事。”
看景习点头，肖绮才拉着她往族里走。
“这里是石林。不远处是礁海，族地就在礁海内部。”
游了一个来小时，两人才到礁海外围。肖绮带景习又往礁海深处游了点，景习看着不远处的明亮似阳的光线眯了眯眼。
“那是光源石，族里还有专门的掌光人，就是负责领地的珊瑚礁成长和日常光线调换。”
景习停下观察，肖绮和她解释了声，见景习点头，才在周围正嬉闹的年少的族人的好奇目光下，带景习回了家。
“妈。”景习盯着她看，见她喉咙周围的水纹发生振动，才收回视线，看向珊瑚礁里镶嵌的门。
门打开后，出来的是个成熟艳丽却有些疲态的壮年女性鲛人。“小绮，你带人回来了？怎么是个女孩子。咦，是人族？”
小绮拉着景习进门关上门才松了口气，抱上了肖妈妈的脖子。
“妈，这是社里人族客人，想来逛逛。”
“哦，社里的客人？”肖妈妈虽然疑惑还是伸手摸着肖绮的头。景习看了眼肖绮放松的表情，才转眼打量起周围布置。
这个小空间大概是客厅，除了石桌和圆凳能一眼看出作用以外，周围零零散散摆着些奇异造型，不明用处的石块。
肖绮没有让景习多呆的意思，很快就带着景习出门逛了逛礁海。
没多久，掌光人就调着光线变成昏黄，景习看肖绮似乎有些不舍，就拉着她往她家游。
“我们该回去了。”肖绮被带着走了几步，还是拉了拉景习的手犹豫道。
‘可以晚点。’景习在她掌心写完，才示意她主动点带着自己游。
再回到家，肖绮看着没关的房门，先游了进去。景习跟进后，发现肖妈妈已经准备了晚餐了。
“不知道客人喜欢什么，我就随意做了点。”
“她不能吃。”肖绮抱着肖妈妈撒娇。“我可以多吃点。”
看肖妈妈看过来，景习指了指自己嘴巴。不过想了想，还是伸手拉着肖妈妈的手写着海族的字。
‘让肖绮带着，我可以回陆地后吃。’
肖妈妈朝景习笑着点头。
“我给客人准备一份外带，你先自己吃吧。”
景习看着肖绮一口一口的吃着手里的软胶状的物体。边吃还边不满的转过身不看自己，就伸手从背后抱住她，探过头，在她面前海水书写着。‘妈。’
见她果然乖觉了一点，不再试图挣脱了，亲了亲她耳朵，过了会儿就放开了她。
回到陆地，天色已经大暗，景习进游轮房间洗完澡后，才拿着软胶尝了起来，生鱼片的味道，但口感好了很多。
再晚些海蔚上来，几人也开始回航。
回到南海珍社C市分社，旬叔开着车回去，景习跟着肖绮海蔚往楼上走。
走出电梯，景习抬眼看了不远处眼熟的男性鲛人，发现他身上依旧带着红光，上次她以为是因为和火属异类，也就是木恒打斗时候异力的光效，现在看来，应该是种异常了。
“肖镇怎么在这。”海蔚惊讶了声，转头看了眼肖绮的脸色，景习跟在后面，只能看见肖绮的背影有些僵硬。
“嗯。”肖绮应了声，就走到海蔚这侧，给走过的肖镇让了路。几人走过后，肖镇回头看了眼肖绮，发现景习也在看自己。
到了肖绮房间，肖绮进门后就直接关上了门。海蔚在门口担心的看了眼，才回头找景习。
“这楼是女性鲛人的宿舍，也不知道他干嘛上来。”海蔚嘟喃了句，才发现景习面无表情。
“小习。”
“嗯？”景习眨眨眼，“怎么了？”
“你表情好严肃啊。”
“可能是困了吧。”景习笑了下。
“那我们回去吧。”
“好。”景习看了眼房门才跟着海蔚往前走。
听着脚步声走远，肖绮按着不自然的心跳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