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给你看个东西。”
宴栩起身走到书桌旁,从桌子的左侧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寄信人和收信人的名字,只是被当做一个存放里面东西的容器。
“这是什么?”云浅接过信封,看了宴栩一眼才把信封打开。
信封有些厚度,里面是叠起来的两三张写满了的宣纸,笔墨的特有气味充斥了整个信封。
宣纸上写着的是一些柳丞相与弑影勾结的一些证据,和他们所做下的一些事情,还有柳丞相私底下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云浅眼睛一亮,“你的动作好快,而且这些收集得很全面。”
宴栩轻轻摇头,“这只是一部分,我只是顺着弑影这条线追下去,顺便问候了一下被我抓到的那些弑影的人。”
“他们竟然肯说?”云浅轻轻挑眉,“我以为他们都是那种誓死不从的人。”
“大多数是,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没有软肋。”宴栩说。
人一旦有了软肋,便有了弱点,这样的人往往是更容易松动些的。
———
街道和茶楼依旧热闹,每天都有人抽空出来茶馆坐坐。
说书先生声音极富感情地说着传说故事,说着说着就讲到了摄政王的身上。
“摄政王殿下那是风流倜傥啊,胸负天下,天资卓绝,为咱们老百姓做了许多事。”
“可是这样的人为何还未娶妻呢?正是因为殿下已经有一位心仪已久的女子,可是那名女子却因为一些事离开了人世。”
“为了纪念那位女子,殿下这才迟迟不肯成婚。”
云浅坐在茶楼上饶有兴致地听着,一开始说书先生讲到摄政王的那句话,她还以为会是一个正经的人物小传。
后面的话一出,云浅就明白了,还是民间流传的一些风流故事。
一名黑衣暗卫不知从何处过来,朝云浅行了个礼。
“属下见过小姐。”
云浅摆摆手,“不必多礼,是发生什么了吗?”
“小姐让属下跟着柳丞相出入一些人多的场所,昨日柳丞相去了城南的一家脂粉铺子,并在里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店里小二守在门外。”
“属下之前同殿下一起去过那家脂粉铺子,是弑影的人接头的据点之一。”
桌上杯子里的水有些凉了,云浅转了转杯子,“他昨天第一次去?”
“从属下暗中跟着他以来,是第一次。”
云浅沉吟片刻,“好,我知道了,继续跟着。”
“是。”
柳丞相做事小心谨慎,要抓住一点把柄还有些困难。如果是从柳璇身上下手,应该会简单些,可是云浅不常进宫,见不了柳璇几次。
那便只能先耐心蹲住柳丞相了。
………
可能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云浅在茶楼的时候还想着没什么机会进宫,回到府上就发现机会来了。
云浅一回到尚书府,云父就找到了她,同她说太后召她进宫,没说是什么事,只说进宫。
去宫中的路上,云浅乱七八糟地猜着太后召她进宫的原因,苦思冥想半天想不出来。
她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啊。
云浅并不是抵触进宫,而是觉得和太后这种笑面虎一般的人打交道实在费心,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那种无力感。
太后召见云浅的地方依旧是御花园里,只有太后和她的几名侍女还有嬷嬷在凉亭里。
“臣女见过太后,太后万安。”云浅行礼。
太后笑着让云浅起来,“过来坐这里,挨哀家近点。”
云浅乖顺地坐下,任由太后用带着考量的目光打量她,面上笑容浅淡。
一番打量之后,太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跟旁边的嬷嬷说道:“不错,是个齐整人儿。”
嬷嬷也赞同地点头,“云小姐确实才貌极佳。”
明明是夸奖的话,云浅却有些看不懂太后眼底的情绪。
“不知太后找臣女,是为何事?”云浅开口问道。
太后没有先回答,而是让侍女给云浅倒茶。
“哀家听说,你同摄政王殿下走得很近?”
果然,云浅心里这样想。
云浅和宴栩并未避讳见面,云母也早就看出来了两人的关系,云父应当也有所猜测,只是并未明说。
太后如果有心想要“听说”,自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听说”。
云浅没有吱声,太后误以为她是在害羞,笑了两声道:“不必害羞,这种事有什么可害羞的。”
云浅只得顺着太后的话头点了点头。
“摄政王一心扑在国家事务上,能对一个人动心不容易。”
云浅抬眸,预料到之后一定会有一个但是。
太后接上自己的话:“但是,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可以坐的。”
“婚事也讲究个门当户对,云小姐说,是吧?”
太后的话绵里藏针,云浅听完片刻笑了一下。
“太后,臣女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门当户对是怎么个门当户对的法子呢,太后可否为臣女解答一二?”
“是飞云郡主那样的,才能算门当户对吗?”
听到飞云郡主的名字,太后的脸色难看了一瞬。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后斥责道。
云浅却一脸无辜,“回太后,臣女只是好奇,想要得到解答而已,太后这么宽厚温良的人,一定会告诉我的对吧?”
被云浅一通道德绑架,太后被架在了高台之上,有些下不来台。
“你……”太后没有想到云浅竟然是这么牙尖嘴利的一个人。
飞云郡主心系摄政王那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在偶然间撞到宴栩和云浅在宜良殿的那件事之后,回去就找太后哭诉了好一段时间。
太后当然是胳膊肘向内拐的人,心疼地跟飞云郡主说未来的驸马一定会是摄政王。
后来得知了云浅的存在,得知宜良殿里的女子也正是云浅后,太后把云浅找了过来。
本意是想明里暗里地提点一下云浅,结果云浅倒好,上来就不客气了一回。
太后沉着脸想要再说什么,一个侍女就从小步外面跑了进来。
太后不耐的瞥了一眼那名侍女,“跑什么?”
侍女吓得一颤,说话都开始结巴,“回太后的话,奴婢只是来传个话。”
“摄…摄政王殿下过来了。”
太后表情意外,似乎是没想到宴栩会过来,她瞥了一眼云浅。
“让他先慢点进来……”
侍女平复了呼吸,“殿下他……”
“摄政王殿下已经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