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步走进宫殿之中,明黄色的龙袍像是给整个大殿都带来了光亮。
“爱妃这几日休息得如何?”皇帝站在了柳璇的身后,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按住柳璇想要起身行礼的动作。
“身子骨还没好全,这段时间的礼数就免了。”皇帝说。
柳璇点点头,“谢皇上。”
“回皇上的话,臣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柳璇语气微顿,“只是这疤怕是一时半会儿消不下去了。”
宫中的女人们都爱打扮,身上磕着碰着了一点都要小题大做一下,因为美色是他们的资本,是他们抓住皇帝的心的资本。
年轻的皇帝目光落在女人纤细修长的脖颈后方,眼里划过心疼和沉痛。
“让爱妃受苦了。”
柳璇立马站起来,语气有些急切:“陛下哪里的话,要不是陛下来得及时,臣妾这条命怕是都没了。”
皇帝把泫然欲泣的美人拉进怀中,就靠在皇帝的胸膛处,两相依偎着。
“这几日调查这件事和诸多政务让朕是在心力交瘁,没有及时过来看彻底。爱妃可有怪朕?”
柳璇轻轻地拍了一下皇帝的胸膛,像平常女子同丈夫撒娇一般:“陛下日理万机,政务是第一重要的事情,臣妾怎么敢怪殿下。”
“可是……殿下这么多天不来,臣妾还是很生气的。”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揉了揉怀中人的小手,“那朕给爱妃赔个不是,今晚就在爱妃殿中用膳休息。”
宫廷里的晚膳往往十分丰富,各色各样的菜肴几乎摆满了一桌子,可是这么一大桌子菜只有两个人坐在桌前吃饭。
柳璇用筷子给皇帝夹菜,“陛下尝尝,这是臣妾最近喜爱吃的东西,味道很不错。”
皇帝尝了一口,赞同道:“是不错,还是爱妃品味好啊。”
桌上的气氛融洽,两个人也算是相谈甚欢。
不一会儿,柳璇放下筷子,有些犹豫地开口:“陛下,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夹菜的手停顿了一瞬,继而又继续他的动作,说话语气却是淡了下来。
“如果是要讲柳丞相的事,那就不要讲了。”
柳璇:“………”
柳璇还是想争取一下,“可是陛下………”
皇帝放下筷子,筷子磕在瓷碗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朕说了不讲就是不讲,该用膳的时候便用膳。”皇帝看起来对有关柳丞相的事格外烦躁。
柳璇沉默片刻后,低下了头,“所以是为何呢?”
“为何?”皇帝重复道,“这几天你爹上奏弹劾别的官员的折子都快有我高了!”
“每个人他都弹劾一遍,理由牵强,那下一次是不是就要弹劾朕了?!”
几日里来的躁郁再一次涌上心头,皇帝有些气急了,咳嗽了几声,柳璇立马把水递过去,帮皇帝顺着背。
“陛下息怒,爹爹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柳璇说道。
皇帝还想说什么,目光又瞥到了柳璇颈后的那道疤痕,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以后不要再提。”
柳璇飞快点头,“臣妾听皇上的。”
皇帝只是说不要再提,话语里并没有要贬谪柳丞相的意思,可能也看他的爱人的面子。
“快吃吧,吃完早些休息。”
———
那些弹劾官员们的折子至今都没有批下来,柳丞相见此法没用,于是重新上朝。
“人倒是来得勤快。”宴栩抱着怀中的女孩轻轻嗤笑。
云浅从碗碟里挑出一颗圆润的樱桃,递到了宴栩的嘴边。
她看着宴栩把整个樱桃都吃下,说道:“可能是看皇上根本不理他所以更急了吧。”
女孩喜欢吃樱桃,所以每到了樱桃收获了的季节时王府里总是会有很多很多的樱桃,云浅吃得很过瘾。
只是这樱桃吃多了也不太行,吃多了容易上火。
这天,云浅抱着一碟樱桃吃的时候,手指捏着樱桃往嘴里送,指尖却触碰到了一点温热。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再回头,铜镜里出现了一个鼻子下面挂着两条鲜红痕迹的皱巴巴小脸。
“殿下…宴栩……”云浅有气无力地呼喊着。
宴栩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看着云浅惨兮兮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把人先教训一顿。
大夫很快就被请到了摄政王府上,他放下带来的药箱给云浅检查了一下。
“回殿下,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就是……”大夫灵性地往樱桃那边瞥了一眼,“就是樱桃吃太多,上火了。”
“樱桃是性温热的食物,还是不要一次吃太多为好。”
给云浅止了血,又给云浅开了两副降火的房子,大夫这才离去。
大夫走后,宴栩不顾云浅的哀求,让下人把樱桃都收走了。
“堂堂摄政王殿下,竟然克扣老百姓的口粮!”云浅控诉道。
宴栩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愧疚:“摄政王偶尔也滥用一下职权,不可以吗?”
面前这人太过理直气壮,云浅一时间伸着正义的手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只能非常有气势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宴栩了。
宴栩忍俊不禁,扣着云浅的腰把人转回来,“不是克扣,是控制,大夫也说了,吃多了也对身体不好,以后每天不许吃太多。”
“我会监督你的。”
云浅:“………”
请问有什么方式是可以举报摄政王殿下的吗?
答案是没有,云浅叹了口气,一脸深沉道:“果然,和樱桃的互相奔赴路上总有阻碍。”
宴栩哭笑不得,“和樱桃互相奔赴,不和我?”
尾音有点危险,云浅立马识相地给宴栩捏捏肩捶捶腿,“和你,和你,和你才是互相奔赴。”
宴栩点了点云浅的鼻尖,顺势抹去了云浅嘴角残留着的一点樱桃汁水。
“先不说这个,给你看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