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长得真好看,我在那边欣赏你许久了,可以赏脸给个联系方式吗?”
宿砚头也没抬就想拒绝,但是这道女声很熟悉,非常熟悉,和每个星期雷打不动去他办公室的某个小姑娘一模一样。
他抬头,然后对上了云浅灿烂的笑脸,“好巧啊,宿医生。”
林译本来都准备继续看热闹了,结果听这姑娘的语气,好像和宿砚很熟的样子。
“姑娘,你和宿砚认识?”林译忍不住问。
云浅幅度很大地点了点头,“我们可熟了,熟透了。”
“没那么熟。”宿砚喝了一口果汁。
“不,我们很熟。”云浅竖起食指左右摆了摆,“我们都喝同一款果汁了。”
宿砚无言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果汁,心想着现在退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林译没让云浅一直站着,直接把她打发到了宿砚的身边坐下,“既然认识,你们先聊着,我去趟卫生间。”
喝酒喝得太多,他需要去放个水。
舞台上的光影交错间,一道霓虹色灯光打在了宿砚的脸上,打下一片阴翳,更加凸显了宿砚骨相的优越。
云浅往宿砚身边蹭了点,“宿医生这一身好像男大学生,刚刚我还差点没认出来呢。”
宿砚休假时穿得比较休闲,陪林译来这边喝酒时也经常被问是哪所大学的学生,林译都会帮他回一个:隔壁初中的,就是身高长得有点着急。
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是被云浅说出来的,宿砚心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感觉很难说得清。
“我是陪舍友来参加社团团建的,就坐在那一边。”云浅伸手比了一个方向。
宿砚朝云浅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群人围坐一桌谈笑着。
“宿医生今天休假吗?”云浅问。
“嗯。”宿砚声调平缓,没有波澜。
台上唱歌的人换了,现在正在唱一首节奏较快的歌曲,音效很大,云浅嫌这个声音太吵,怕宿砚会听不见她说话,于是又往宿砚身边坐了点儿。
宿砚感受到靠近云浅这边的衣袖处传来的细微摩擦感,他不动声色地摩挲了一下指尖。
“怎么没见刘医生?”
“他今天要值班,不休假,”
云浅鼓了鼓腮帮,“好辛苦啊,宿医生。”
云浅托着调子喊的宿医生,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撒娇。
宿砚没说话,目光看着前方,不知道身旁小姑娘动来动去地在干什么,他扭头去看。
就是这么一扭头,宿砚的嘴唇堪堪擦过云浅不知道为什么凑近来的脸蛋。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云浅被脸上的轻微痒意弄得有些脸红,但是眼睛里却闪着更加灵动的光。
她看着宿砚,“宿医生,要不要一起喝点酒呀?”
宿砚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小狐狸,灵动水润的眸子里飘着几分诱惑的情绪。
宿砚朝后仰头,然后一只手用两根手指抵住云浅的额头,把人推远了点。
“小孩子家家,喝什么酒。”
云浅被推地也向后仰头,听到小孩子的时候炸了毛,“我不小了,我大二了,成年了!”
“多少岁?”
“…二十。”云浅说得底气不足。
宿砚浅声嗤笑,“喝什么酒,回去乖乖喝果汁。”
云浅被噎了一下,眼睛瞪得圆圆,觉得自己应该扳回一城。
“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限制我喝酒?”
“什么身份?”宿砚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我是以医生的身份来告诫你,少喝酒。”
云浅:“………”
夭寿,忘了眼前这人还是个医生了。
林译放完水回来发现小姑娘坐在卡座角落里自闭,和宿砚隔了十万八千里远。
“呦,怎么了这是?姑娘,是不是这货骂你了,告诉哥,哥帮你骂回去。”
云浅闷闷地出声:“没有,但是你也可以骂。”
宿砚低低地笑了声,眼里的笑意终于有了几分真实感。
“走吧,也不早了。”林译说。
云浅放下怀里抱着的抱枕,跟着他们一起站起身。
林译刚刚接了个电话,公司临时有事,要回公司一趟。
宿砚从黑色卫衣的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拿在手上转了一下:“送你?”
“不用,公司就在这边,五百米都没有,我自己走过去,你送人小姑娘回去吧,太晚了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林译说。
宿砚瞥过疯狂为林译的话点头的小姑娘,嘴角扯了一下。
林译走后,宿砚也不打算再留,迈开步子准备走,结果腿还没迈出去就被云浅拉住衣袖。
“你不送我回去吗?刚刚那个哥哥说的,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云浅一本正经道。
“你一个人?”
“…嗯。”
宿砚借着身高优势越过云浅,看了眼她身后不远处那桌全部起身也准备走的一大群人,“那他们呢?”
云浅刚要开口,手就被刘笒挽住,“走吧,浅浅,回学校了。”
云浅:“………”
早知道现在这样,云浅就先给刘笒发消息让她装作不认识自己了。
刘笒目光落在云浅面前优越的男人身上。
嗯,长得很好看,非常好看。
“这位是?”刘笒问。
刘笒只见过宿砚戴口罩的样子,还没有看过宿砚摘了口罩的样子,所以现在没认出来非常正常。
顾行从后面走过来,笑得开朗,“这位是学长吗?”
宿砚温润地笑了一下,“不是的。”
“那我先走了,”宿砚顿了一下,“一群人。”
云浅秒懂宿砚是什么意思。
一群人,不是只有云浅一个人。
云浅站在原地慢慢石化,觉得自己即将去世。
宿砚走了之后,刘笒眼里八卦的光快要闪瞎云浅的眼睛,“好啊你,我说你怎么说去趟卫生间大半天不回来。”
“合着你这不是去的卫生间,是桃花源啊。”
云浅:“………”
桃你个大头鬼。
有这样的舍友真是云浅天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