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好猜，别人有的，他也想要有，如果云浅没有主动给他，那他可以自己来。
云浅被牧离这一孩子气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她拨开牧离握着她的手，然后拍了拍牧离的肩膀。
“这样可以吗？”
牧离睁圆了狗狗眼点头，灰色纯净瞳孔里终于透出了点别的情绪。
陆桥正在场内给新人进行考核，扭头不经意间看到了刚刚那一幕，他眼底情绪微沉。
“陆教，我们这个设备好像没反应…陆教？”一个男孩子走到陆桥身边，看到陆桥望着某个方向，眼底情绪不太好。
陆桥收回视线，“我去看看。”
“啊…好。”
考核进行地如火如荼，新人们在训练场尽兴展现自己的能力。
很快，考核进行到第二项，第二项该换云浅上去了。
云浅今天是在假期中被临时叫过来的，身上还穿着宽松的黑色外套和长裤，她把外套脱下让牧离抱着，然后转身进了场内。
牧离呆呆地望着云浅的背影，几秒之后，把整个脑袋埋在云浅的外套里。
陆桥出了内场，在距离牧离有一段距离的长椅另一头坐下，脊背笔直。
反观牧离，一双长腿随意地敞开曲起，因为头埋在云浅外套里的动作露出一截苍白漂亮的后颈，整个人散发着几分随意懒散。
牧离不像陆桥，陆桥常年锻炼，身上的肌肉比较夸张明显，牧离虽然清瘦，但是该有的绝对都有。
云浅亲眼见过的。
陆桥表面上盯着场内的情况，实际上余光正在打量着长椅另一边的牧离，牧离对他隐晦的打量没有察觉。
新人里面有女生，但是占少数，云浅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两排新人。
“在一个团队里，我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个人单打独斗的能力，默契的配合和随机应变的能力都很重要，所以第二项考核是考你们的配合和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云浅挠了挠头，刚刚在场下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就被忘在了脑后，但好在重要的都说完了。
“接下来你们各自进入到你们身后的小房间里，小房间里有实景眼镜，戴上之后你们将会进入到实景训练场，我会在场内随机给你们下达任务，你们需要做的就是通过合作完成任务。”
“我祝大家任务顺利。”
新人们陆陆续续走进小房间，每个人一个房间，戴上眼镜后他们进入实景训练场的同时，训练场里的情形也会通过房间外的光屏投影出来，云浅可以看到他们的实时情况。
这个原理是从vr技术发展而来的，既可以模拟任何情况，也可以起到一个训练包括考核的作用。
几分钟后，大屏幕上面陆续出现新人们的个人影像，在个人影像的旁边是整个实景的总览图，再边上是每一个人所在位置的缩略图，上面的小绿点就是每一个新人，绿点变红就意味着这个人被淘汰了，会自动退出实景模拟。
云浅仰头看着面前的几个画面，然后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任务下达之后云浅负责观察就好了，这感觉很像在看一场3d电影，云浅觉得怪有意思的。
场外，陆桥终于把头转向了长椅另一端的牧离，“喂，你现在和小浅住在一起？”
牧离从云浅外套里抬头，茫然地瞥陆桥一眼然后马上收回视线，一脸漠然。
陆桥咬牙：“………”
牧离是在瞧不起他吗？！
事实证明，牧离并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和陌生人说话，加上他不想动脑子去思考一个陌生人的话语。
“不要以为你现在进了新城就是新城的正式居民了，你现在最多算个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
牧离依旧沉默。
陆桥一个人说单口相声，说了好多话牧离都没开过口，他没好气地轻哼了声。
云浅一个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新人们在实景里面上蹿下跳，新人面对某些情况还是缺乏经验，经验都是不断积累下来的，原主也是从新人成长过来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还不到一个小时，缩略图上的小红点已经快一半了，云浅微微摇头。
云浅一直盯着光屏，眼睛有些疲倦，她转过头瞧向场外，牧离一直在看着云浅，看到云浅看过来，背都挺直了些。
云浅忍俊不禁。
一场实景考试时长两个小时，一晃眼就过去了，新人们心有余悸地从房间里出来，最先淘汰的那几个人颇不好意思地走在后面。
实景考试里不仅仅是场景会模拟，痛感也会模拟，所以在实景考试里受到的伤害疼痛是原比例还原的。
云浅仍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一点真实任务的残酷？”
一开始挑衅云浅的红发男生语气漂浮：“太有了，我感觉我差点没在里头。”
“真实的任务只会比这更残酷，所以第二个考核表面是考验你们的合作能力，实际上也是想告诉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当然，我没有劝你们放弃的意思，只是只是想让你们认识到一些事实。”
在场的新人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下，云浅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们的反应。
几分钟沉默过后，先是一道声音响起：“我才不怕，我既然都已经站在这儿了，我肯定要继续下去的。”
云浅循着声音望去，是那个红发男生。
然后是更多的声音响起。
“是啊，我也不怕，我的梦想就是进护卫队，我想做到最后。”
“我不怕，我可以坚持。”
“我也是，要不然在这里放弃多丢人啊。”
………
云浅愣住，随后轻笑。
在末世里能展现出的不止有灰色破败，世态炎凉，还可以看到人心。
云浅很高兴能看到眼前的青年们能够抱着一颗赤忱的心，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希望你们可以保持热忱，接下来还有第三道考核哦。”
新人们刚刚的激情澎湃瞬间褪去，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红发男生生无可恋：“我还以为煽情环节一过我就能入队了，大意了。”
陆桥起身走进场内，他也很为刚刚少年们的话语动容，但是面上不显。
“都打起精神来，接下来是第三关。”
接下来没有云浅什么事了，她要参与的只有明天的新人综合评估，云浅跟陆桥打过招呼就先行离开了训练场。
牧离亦步亦趋地跟着云浅，展开云浅的黑色外套给她披上。
云浅将手伸进两个袖子里穿好外套，顺带摸了一把牧离的灰毛。
“在外面无聊吗？”云浅问。
牧离伸出手指指了一下云浅的外套，然后摇了摇头。
意思是有云浅的外套，他帮忙看着，不无聊。
云浅抿唇笑，转而想起什么似的：“我刚刚看到陆桥和你说话了，他说了什么？”
牧离茫然摇头。
云浅：“………”
她合理怀疑牧离并不是不知道，而是听不懂。
云浅觉得那天检查时应该顺便带牧离去检查一下智商的。
训练场和研究所距离很近，云浅和牧离并肩路过研究所的大门，她看到柳倩拎着什么匆匆茫茫的背影。
应该又是什么新的研究项目，云浅猜想。
云浅和牧离径直走过研究所，迎面撞上了往训练场赶的陈明。
“副队。”陈明率先看到了云浅，跟她打了个招呼。
云浅点头，“你是去训练场？”
陈明视线从云浅旁边的牧离身上掠过：“是啊，队长让我一起来看着，结果我睡过头了，希望队长不会骂我。”
“那你快去吧，再来晚一点，考核都要结束了。”
陈明回了个好就走了，和牧离擦肩而过。
云浅看了看时间，觉得还不太晚，寻思着带自己家里的傻孩子去逛逛商场。
那几件千篇一律的白色涂鸦t恤云浅快要看不下去了，虽然牧离看着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