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驰把人请到办公室,详细说了当天发生的事,潘成全程沉默,直到听说陈宁溪的手腕被锈铁豁开一道小口子,要是再偏一点,就扎在动脉上了。
戴驰跟潘成沾着点亲戚,论辈分戴驰得叫潘成一声哥。
“你带点补品啥的去看看她,一回生二回熟,关系熟了以后你们之间也好办事。”戴驰又给潘成的茶杯里续上茶水。
潘成说:“你怎么不下去查窃电,让一个女人下去。”
戴驰端起的茶杯又放下,“谁说我不去?我们这些领导一人负责一片,我这跟你说完话,下去就走。”
潘成问:“陈经理负责哪片?”
“喏,自己看吧。”戴驰把一张纸摊开
潘成皱起眉来,又嘲讽的笑道:“你们分配工作咋想的,让一个女人负责区域跨度最大,还都在农村郊区了。艹——”
戴驰说:“工作上男女平等,她是领导,还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潘成站起来,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戴驰,“在我们公司,发生不了这样的事,就算男女平等,也没这么平等的。”
“哎……茶还没喝完呢。”戴驰喊人。
潘成头也不回的说:“跟你喝茶丢人。”
“哎,你,骂我干嘛。”戴驰无奈摇头。
潘成回到车里,拨通郭诗汶的电话,对方接得很快。
“潘经理。”
“你知道什么祛疤好使吗?”潘成问。
郭诗汶:“……你伤了?”
“不是我。”潘成说。
他没说明是谁,但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女人。
郭诗汶见惯不惯了,说:“我一个朋友在医院,我帮你问问他。怎么伤的,多久了。”
潘成说:“划破的,缝了三针。只要能减轻疤痕,多贵都买。”
郭诗汶:“知道了。”
不到十分钟,郭诗汶的微信就过来了。
潘成启动车直奔丹江市医院。
自打闹出暴力违抗检查的事后,陈宁溪每到一处窃电用户前,都会先联系辖区警方配合工作,之后的工作都很顺利。
今天查处的是个人窃电行为,处理完就直接往回返了。
司机小王问她:“陈经理,送你回家还是回单位?”
“回家。”
早上程桥北开车送她来单位的,晚上不加班就来接她,刚才来电话要加班。
车停在小区门口,想起这几天快递没取,陈宁溪去门口超市旁的驿站,当驿站的老板把七八个大大小小的纸盒子放在桌上,陈宁溪有点后悔取了。
跟老板借了胶带把快递捆成两摞,一手拎起一提往小区里走。
程桥北住的小区是高档住宅区,门口的保安看到她拿了不少东西,主动开着摆渡车送她。
陈宁溪道谢后,坐上摆渡车。
车停在楼门口,陈宁溪拎着两手的快递刚要进去,身后突然有人叫住她。
“陈经理。”
陈宁溪一顿,转过身看到潘成站在路边。
“潘经理。”陈宁溪惊讶,“你也住这小区?”
潘成走上前,目光扫过她手腕,尽管穿了长袖但还是能看到露出一圈白色的纱布。
“听说你受伤了,我专程过来看看你。”
潘成手里拎着水果,另一只手还拎着个手拎袋,“这是防止疤痕增生的胶带,还有除疤的药膏。”
两人手里都满满当当的,相比之下,潘成另一只手可以腾出来帮她拎快递。
“我帮你拎,”潘成主动去接,陈宁溪手往后背,一用力扯到了伤口,疼得皱下眉,潘成直接从她手里把快递接走了,“我来吧。”
可他拿了快递,等于要跟着进去,陈宁溪并不想让陌生人去家里。
陈宁溪微笑,“我老公去停车了,快递放这就好。”
潘成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好再坚持,将快递放在墙角,又将手里的水果和药交给她,“工作注意安全,多带几个男同事,这祛疤的药膏每天涂三遍,疤痕贴等你拆线了贴上,防止增生留疤。”
陈宁溪没接,“这些我都有,谢谢你了潘经理。”
潘成说:“丹江电力采购电缆的活儿我中标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签合同,把后续的手续履行下。”
这几天一直在忙查窃电的事,把采购项目的事忘在脑后了。
陈宁溪说:“明天吧,明天一早八点半,你来我办公室,我让戴经理和雷书记也一起参加。”
潘成点头,“好。要是你老公忙,我帮你拎吧,就给你放电梯里。”
俩人站这说话有会儿工夫了,要说停车也该回来了,明摆着就是搪塞他。
陈宁溪微顿,还不等反应就听到程桥北唤她:“宁溪……”
“……”陈宁溪转头,眼神里藏不住的惊讶。
潘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便见程桥北风度翩翩的直奔陈宁溪走去,而陈宁溪见到他出现后,脸上的笑恬静又温婉,她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他。
所以,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程桥北经过他身边时,自然的接过陈宁溪手里的东西,与对他的抗拒相比,他们之间的动作默契又自然。
潘成明显感觉又输了一次。
上次见面,他就输一回了。
程桥北来到陈宁溪身侧,“这么巧?潘经理也在这住?”
潘成坦诚的说:“我听说陈经理受伤了,过来慰问下。”
程桥北垂眸看果篮,“谢谢了。”
潘成只能把果盘递给他,“还有这个。这里是除疤的药膏和防止增生的疤痕贴,刚才跟陈经理交代过用法和用量。”
程桥北说:“潘经理有心了。”他接过来,“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
潘成微笑,“谢谢,今天可能不太方便,我还要见个客户,下回吧。”
程桥北:“慢走。”
陈宁溪说:“再见,潘经理。”
潘成走出几步再回头,门口已经没人了。
此时,电梯间内。
程桥北扬起嘴角,狭长的眸子弯起得意的弧度,“你就说我来的及时不?”
陈宁溪笑,“及时。”
“呵,”程桥北故意阴阳怪气的说,“我老婆一天离了眼,就招人惦记,你说我这班一天上的,不说提心吊胆,也惊心动魄。唉……谁有我难呐,整不好哪天,家都被端了。”
陈宁溪捶他一下,把自己震疼了,“嘶……哎呦。”
“老婆,老婆,我错了。”程桥北赶紧服软,握住她手对着伤口的位置轻轻吹,“给你吹一吹,吹吹就不疼了。”
陈宁溪无奈的笑,“你以为吹得仙气,还吹一下就不疼。”
程桥北握住她的手,“潘成没事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