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陈宁溪不知道,程桥北第二天就找去砖窑厂了。
下班前,陈宁溪接到程桥北的微信。
north:我晚点回去,别等我吃饭。
陈宁溪以为他加班,就没多想。
陈宁溪:知道了,晚饭记得吃。
north:好。
夜色沉沉,皓月洒下柔和的银辉笼罩着安静的龙石村,村口的路边停着一辆蓝色保时捷卡宴,车灯关着,月光擦过车身,泛起矜贵危险的光泽,车内的人眼看操作台上的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多了。
程桥北掐灭了烟,打开车门下去,从后备箱里拿出手套戴上,又抽出一根棒球棍,甩几下,风被抽得呜呜响。村里的狗很警觉,听到异响就开始乱吠,程桥北顺手从兜里拿出一根火腿肠顺着墙头扔进去,瞬间狗不叫了。
他提着棒球棍沿着小路进村,房子联排,再往里走是一间独门独户的大院。
程桥北来到后窗,隔着玻璃听到里面女人哼哼唧唧的叫唤,巴掌似的声音有节奏的拍打,他又绕到院墙处,一人高的院墙他后退几步开始助跑,一脚借力攀上墙头翻身就跳进去了。
走到房门前大掌用力拍,门被拍得框框作响,屋里人被吓得鸡飞狗跳。
程桥北听到里面女人说:“完了,我家那个回来了,后面,后面,从后窗走。”
屋里不敢开灯,熊成滨也来不得穿,光着身子环抱着一堆衣服就往后窗去。
程桥北听到后窗响了,又一个健步翻出去,追到后窗就看到一个赤裸的男人抱着衣服刚跳出来。
他一脚踹上去,熊成滨痛叫声后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程桥北弯腰将衣服缠在他头上,抡起棒球棍朝着男人身上一顿抽,把男人打得嗷嗷直叫。
女人在屋里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以为是自己男人来捉奸,更不敢露头,躲在屋里大气不敢喘。
程桥北怒道:“让你动我老婆。”
熊成滨早已被打成猪头,疼得满地打滚,误以为是女人的男人,只能抱着头求饶: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来了。”
程桥北打累了,动静也引起附近几户人家亮了灯,他披着夜色离开,回到车上将棒球棍往后座脚下一扔,启动车扬长而去。
陈宁溪不说,他也能查到,连熊成滨的老底都被他查得一清二楚。
熊成滨在村里有个相好的,他老婆被拘留,赶上女人的丈夫说去城里务工,大好机会他又怎么会老实了。
熊成滨听到有人开门,生怕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忍着身上的疼抱起衣服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旁边的苞米地里。
回去的路,程桥北开得不算快,车窗降下,夹着烟的手搭在车窗上,薄唇轻吐出一缕烟丝,想起熊成滨刚才的丢人样儿,嘴角扬起一抹快意的笑。
他老婆弄了一身伤,缝了三针,她就关五天赔医药费就算完?
妈的!完不完得老子说了算!
不能打女人,这笔账只能记在熊成滨头上。
等程桥北回到家,陈宁溪已经睡了,他洗过澡去冰箱拿瓶啤酒解渴,看到冰箱门上贴着可爱的粉色便利贴,写着——
【程经理:冰箱里有我做的酸辣柠檬虾,欢迎品尝。——你的老婆~】
程桥北目光瞬地柔软,打开冰箱端出柠檬虾。
夏季的夜,冰镇啤酒,酸辣柠檬虾,还有房间里熟睡的爱人。
程桥北对现在的生活,知足也珍惜。
她一身的伤,程桥北从回来就没碰过她,躺在床上也是小心翼翼的,与她保持一人宽的距离。之所以隔得远,程桥北担心睡着后会下意识的把她搂在怀里,碰到她肩上和腰上的伤。
呼……程桥北轻吁口气,温柔的目光描绘月光下的睡颜,只能看不能动,不能碰的心情真的好痒。
他侧躺着,轻手拿下她睫毛上的一绺碎发,没忍住,撑着手肘凑过去,在她唇上亲口才重新躺回去。
程桥北皱眉,暗自腹诽,就亲一口你起来干嘛!
他翻个身,背对着她喃喃道:“打轻了,打轻了……”
天光破晓,晨曦初露。
陈宁溪睁开眼,就看到他宽阔的背,还有懒洋洋的朝晖落在他身上,头发被金色的光染得近乎透明,看着柔软又蓬松,画面很温暖,赏心悦目的。
她的手轻轻地摸上他的背脊,他人动了动,她缩回了手。
程桥北翻身转过来,睡眼惺忪的说:“醒了?”
陈宁溪笑,“早上好。”
程桥北下意识的又要去抱她,可手刚伸到一半又放下了,陈宁溪知道他怕弄疼她,主动挪到他怀里,用额头蹭着他下巴。
熟悉的味道,娇软的人,程桥北莫名的安心,她就是他的情绪稳定剂。
“昨晚几点回来的?”陈宁溪问。
程桥北说:“凌晨吧,不记得了。柠檬虾很好吃。”
“呵呵……”陈宁溪闭着眼笑,“还是被你抱着睡得踏实。”
程桥北在她额头上亲口,“我都说了,没我你怎么睡。”
陈宁溪蹭了蹭额头,“别人都吸猫吸狗的,就你逮着我总亲。”
“不愿意呀?”程桥北故意打趣,“要不我问问别人?兴许有愿意的。”
陈宁溪睁开眼,“我咬你了。”
程桥北嘿嘿笑,“那你再让我亲两口。”
陈宁溪用被子挡住他的脸,“不要,你没刷牙。”
……
清早,陈宁溪与田泉、柳少军又开始查窃电用户,路上从田泉那听到一个惊天大瓜。
田泉笑得意味深长,“陈经理,我告诉你件事,你听完保证解气。”
陈宁溪不明所以,问:“什么事?”
田泉说:“兴旺砖窑厂的老板熊成滨,昨晚被人揍了。我老婆的弟媳在村里的养鸡场上班,听说应该是被人捉奸了,有人看到他光不出溜的钻玉米地里。哎呀,自作孽不可活。他还不承认呢,非说是摔的,那头都被打成猪头样儿了,哈哈哈……谁信呐,摔得。你等他老婆出来的,估计两口子还得干一架。”
“是吗。”陈宁溪倒没多大反应。
柳少军说:“村里就那么大地方,有点事传得也快。”
陈宁溪转头看向车外,她对这些话题并不关心,而是在考虑才检查几天而已,已经确定发现的窃电量就是一笔不小的数额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看来要尽快加强技术化监测窃电问题了。
彼时,潘成满面春风的来到丹江供电所,刚要敲陈宁溪办公室的门,就被戴驰叫住了。
“潘经理,”戴驰叫住他,“找陈经理?”
潘成说:“我中标了,过来找陈经理签合同。”
戴驰说:“陈经理下去查窃电了,说不准几点回来。”
潘成说:“那我给她打电话吧。”
“对了,”戴驰拦下他欲拨出的电话,说道:“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陈经理前几天查窃电受伤了,胳膊缝了三针,你可以趁机拉拢拉拢。”
潘成心里咯噔下,“缝了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