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臻看着他，也不说话，她以前最享受高辙用这种眼神看她，现在却有些招架不住，又不想让自己露怯，索性翻身给他个背影。
“嘶——”
“哪儿疼？”
高辙里把着她肩膀，让她转过身来。
陆臻臻怼人的话都到嘴边了，看他那么紧张，又咽了回去，她把袖子拉高，给他看手臂上的几条指甲印。
她稍稍错愕，“当时没感觉，洗澡的时候也没有，应该是刚才翻身的时候压着了，就疼了。”
高辙眉头紧皱，撂下一句“躺着别动”，快步出去找来医药箱。
他把她袖子叠了几圈，推到胳膊那，细致的给她处理伤口。
陆臻臻逃都逃不开，不管往哪个方向看，眼里总有他，不知道怎么就矫情上了，冲上来一股泪意，她鼻尖酸楚，抬手掩了一下，应该是红了。
她看他一眼，心想在他面前，她向来藏不住半点，也就不遮了。
“高辙，”陆臻臻低低的说：“我疼了。”
“那我轻一点，你忍忍，抓痕不深，就是有油漆在伤口里，好在刚才洗澡的时候洗掉很……”
“高辙，”陆臻臻声音更低了，“我说，我疼了。”
高辙手上动作一顿，抬头，正对着陆臻臻一双发红的眼睛。
他下意识的靠近过来，抬手时顿了一顿，再轻轻落在她头顶，手指轻轻抚着她额角。
柔声问：“哪儿疼，跟我说？”
陆臻臻就摇头。
摇得越来越用力，她咬死了唇把差点就冲出口的哽咽给吞回去了。
“我不知道，我说我疼了，那就是疼了。”
高辙心疼坏了。
“我哄哄你？”
陆臻臻一拳头抡他心口上，“谁要你哄了！”
高辙没动，吭都没吭一声，由着她撒气。
其实陆臻臻一开始只是想骂他，可是嘴一张，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情绪上来了压都压不下去，她索性就摆烂了，反正又不是没在他面前哭过。
“你看见没有，今天那些人都欺负我，一大家子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高辙嘴角隐隐牵了牵，没敢笑出来，说话时就给压了下去，“我看见了，我知道你委屈了，我来收拾他们，给你找回来。”
陆臻臻抽搭了几声，“有個女的，她骂我贱人，我长这么大，都没人骂我贱人！”
高辙眉眼一瞬冷厉下来，“谁骂的？”
“不知道！”
陆臻臻嚷了一句，又不说了，气得厉害，嘴角都在抖，怎么眼泪珠子一出来就控制不住了，她就嚎了两声，都开始抽噎了，喉咙里像安了个发动机似的。
“我来查，谁骂的伱，我百倍还回去，给你出气，那家人我一个都不放过。”
陆臻臻狠狠瞪了他两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到嘴边又忘了，哼一声别过头去。
像极了在外面受了委屈，找家长告状的小屁孩。
难得她肯消停，高辙加快速度给她处理伤口，不算严重，涂抹了药水后，他凑近吹干，确定不会沾在衣服上，才把她的袖子卷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