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半个小时,才处理干净。
他又给她洗脖子,洗手上所有沾着油漆的地方,处理完后,先去拿浴巾,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裹着浴巾抱出去。
高辙去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他没往沙发上坐,身上几乎都湿了,她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他就弯着腰,站在一边给她吹头发。
吹干净了又去找睡衣,给她穿上。
“臻臻,这儿有我的衣服吗,我换一下。”
陆臻臻斜睨他一眼,“没有,我扔了。”
高辙低笑,“扔哪儿了,我能捡起来穿吗?”
陆臻臻想怼他两句,可一看他身上湿得都滴水了,更想挑刺了,可他是站在地上的,水都没滴到地毯上来,冲到嘴边的话恁是噎了回去。
她哼了声,转过头去,“你自己找。”
“好。”
高辙去衣帽间,他和臻臻名下的每一套房子,都备有衣服,也长期请钟点工打理,方便想住的时候随时都能住进来。
其实他都没盼着陆臻臻的衣帽间里还能留有他的衣服,毕竟他做下的混蛋事让她彻底失望了,但却凭着多年的了解,知晓她的小性子,他直接走到衣帽间最里的那张柜子。
他的衣服都在里面,没挂起来,衣领口还有衣撑,全被取下来扔到一块,皱皱巴巴的。
高辙把衣服挂杆上,挑了一套,到次卧里去换,回来的时候,脚上连袜子都没有了,光脚进来,脚步压得很轻。
可人一到沙发前,浅眠的陆臻臻突然被惊醒。
“我吵醒你了?”
陆臻臻不说话,眼也不眨,就瞪着他,很快把一双眼睛都给瞪红了。
随时都可能落下泪来。
高辙心疼坏了,他后退了几步,梗声道:“给你做了晚饭,厨房里还炖着汤,待会儿我走的时候把火关了,给你盛一碗出来,米饭在电饭煲里,你多少吃一点,还有我的脏衣服,我都拿走,电话开着,有事你就找我。”
陆臻臻仍瞪着他,一言不发。
高辙交代完那些,就要走,人到门口时,陆臻臻忽然说:“伱变了。”
高辙一秒转身,“臻臻,我……”
“你现在看见我光着身子,都没邪念了。”
高辙一口气直呛进喉咙里,错怔了片刻,而后略略低头,唇角微勾着,似乎是在发笑,可那笑却极度隐忍,几乎在他抬眉的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他压着声线,低低的问:“臻臻,你想让我怎么回你?”
陆臻臻盯着他,“有还是没有?”
“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在外人看来,他是不近女色,除了乱七八糟的绯闻,身边没一个女人,无非是惧怕陆臻臻,可他若是不愿意让外人都以为他怕着她,这种对于男人来说有伤尊严的事怎么可能传得那么久。
他从小宠大的女孩儿,爱她入骨,别说邪念,他把她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陆臻臻讽刺道:“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高辙没说话。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被赶,大着胆子走进去,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臻臻,要我留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