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奔波,昂贵的丝绸面料居然起了褶皱。
发丝没有打理过,平时全梳到脑后的发丝垂了几屡在额头前,眸子半遮未遮,看出去的视线显得阴冷了些,眼白处好几条红血丝,胡子也没刮,冒短的胡茬贴着脸颊,腮线突出,整张脸和平时的光鲜判若两人。
阴郁骇人。
温姨娘被他的气场给惊了一瞬,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薄晏清,又看回薄黎,“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薄黎扫了一眼没比自己大多少岁的女人,问:“爸真的没醒?”
温姨娘摇头,“没有,昨晚……他其实在房间里也守了很久,喝了两杯酒,你知道他平时很少喝酒的,今早醒过一次,实在头太痛了,就又睡了过去,我也不敢去打扰。”
闻言,薄晏清面色玩味。
他可没觉出薄老有多舍不得儿子,言语间没有对死人的半分尊重,反而处处是贬低,怎么在旁人面前,却装慈父那一套了。
薄黎倒是没多想,老人家思念儿子,饮酒过量可以理解,可怎么偏就需要他的时候,醉得不省人事。
温姨娘打圆场道:“你们叔侄的关系一向不错,有什么误会摊开了说,都别急。”
“谁跟他只是误会!”
薄黎往后看了一眼,佣人抬着薄逸尘进来,床落地的时候颠得重了点,薄逸尘痛哼了一声,薄黎紧张的扑过去看,询问两句后,怒气全冲薄晏清来。
“他是你亲弟弟,什么深仇大恨,你要把他伤成这样!”
薄晏清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还活着。”
还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可这话听在薄黎耳里,只觉得是挑衅,当即怒不可遏,“你什么意思,伱还敢要他的命?!”
薄晏清冷笑了声,“大伯觉得,一条人命我担不起?”
薄黎怵了,“你、你不敢的。”
薄晏清整理了下衣摆,走到沙发那坐下,伤腿叠放在另一条腿上,他把南娇娇牵到身边,柔声问:“早饭想吃什么?”
“你做么?”
“早餐我不拿手,你只管说你想吃什么,寒澈去买。”
南娇娇略微想了想,“豆浆油条吧,还要豆沙包。”
寒澈全记下了,“吃几个豆沙包啊,少夫人?”
南娇娇扭头问薄玉嫚,薄玉嫚才不吃正常人吃的早餐,她要吃火锅,话都蹦出来了,寒澈想拦都没拦住,一脸郁闷。
“怎么了呀?”南娇娇多嘴一问。
寒澈一脸心如死灰,“少夫人,您没看我都没打算问二小姐吗,大早上的我给她上哪儿找火锅去,您是不知道,上次她居然说她想吃烤全羊,大早上的吃烤全羊!”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是不是想让我再拎你去部队里练练?”薄玉嫚被当众吐槽,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抄起抱枕扔过去。
寒澈躲了,好死不死的,抱枕砸在薄黎身上。
寒澈忽然觉得躲了挺不好意思,默默的挪回去,把薄黎脚边的抱枕捡起来。
苦哈哈的说:“去,我去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