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娘垂着眼眸,“是。”
另一边,车里。
气氛冷得刺骨。
寒澈不自禁的瑟缩了下,抖着胆子看了一眼后视镜,“爷,老爷子这样,要不您查查,谁不是亲生的?”
薄晏清一瞬睁眼,他头靠着椅背,仅是眼珠子往下滑,眼皮半垂着,一眼盯向寒澈的后脑勺。
莫大的威压,吓得寒澈手脚发冷,“对不起爷!”
他觉得太奇怪了。
没有这么冷漠的亲人。
亲儿子呢,死了草草下葬,中了毒也不管,死后人家的头七,偌大的薄宅,就匀出一片空地来,也太敷衍了。
指不定就不是亲生的呢。
可薄暮要不是亲生的,那薄晏清不就不是薄家人了么?
“亲生的,做过鉴定。”薄晏清忽然开口。
寒澈差点就忍不住问,谁做了鉴定。
可他怕一问出口,知道薄爷太多秘密,当他被厌弃的那一天,会被杀人灭口。
薄晏清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都做过,我和我爸都是薄家人,这层身份跑不了。”
寒澈抹了下鼻子,“爷,我冒昧说一句胆大的话,老爷子太无情了,您和老太太都是好人,怎么老爷子是那样的,还有薄家的其他人,一个个的都……”
话没说完,他及时住口,赶紧看一眼薄晏清,好在主子没发怒,但他也不会得寸进尺的把话接回来。
温姨娘素来听薄老的,一下午,她就站在窗口,进出几辆车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就没有宴请任何人,别说跟薄家有牵扯的外人,就是薄家自己人,老爷子也发了话,不准任何人去拜祭薄暮。
他从心底不承认那个儿子。
换句话说,对薄氏没有贡献的,没有利用价值的,他都摒弃。
今天实在冷清,快四点多的时候,才看见几辆车进来。
温姨娘恰好认识车里坐着的人,她跟薄老一说,薄老满意的扬眉,“墨家和燕家都不错,那個燕迟,外公是李参谋,跟军方挂钩,看似跟我们牵扯不深,但这层关系是可以用的。”
温姨娘点点头,又站回窗边。
邓婵和薄玉嫚的车前后脚进来。
她眼色冷了一瞬,不屑得视线都懒得跟着车走。
又过去一会儿,寒澈的车进来,后座的车窗关着,恰好在经过主别墅时,车窗降下,露出女孩儿的胳膊。
是她。
“晏清带来京城的那个女孩儿?”
薄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得亏温姨娘定力好,没被吓到,她懂事的问:“要我去问两句吗?”
“不经过我同意,就敢带回来,晏清尊敬我,别的小辈未必,这女孩儿来京城好些天了,没来拜访过我,就冲这点,你该去好好敲打她。”
“明白。”
车开进别墅后,速度就慢了,南娇娇降下车窗,往外看了一眼。
榕城的薄宅古色古香,雕梁画栋,流水清越,处处透着书香世家的底蕴。
京城的薄宅却不同,处处彰显着排场和奢侈。
南娇娇对这种浮在表面上的富贵向来是看不入眼的。
只一眼便收回目光。
车开到主别墅后面,远远的,瞧见一抹黛青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