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爷爷您的意思是?”
薄老竟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这样吧,也不用你守一整夜了,给你爸上了香,烧完纸,你就到我那来,房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今晚就在家里住。”
“我还有几位朋友要来,爷爷安排他们住哪?”
薄晏清笑了,他这样的笑,让薄老脸色好看了许多,以为薄晏清是听进劝了,“也住我那,跟你的房间挨着。”
薄晏清不动声色的问,“那我不守着父亲,谁来守?”
“让管家随便点几个下人,替你守一夜就行了,伱难得回来一趟,晚上陪我出去见几个朋友,我定了你小时候喜欢吃的那家餐厅。”
薄晏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半点笑意都没有,眸子里已经有了步步杀机。
这可是他亲儿子的头七!
他都能在这上面动心眼。
薄晏清冷冷发笑,“那得麻烦爷爷跟您那几位朋友说一声,我没办法到场,我爸的头七,我会守着,他在这家里连个住处都没有,我做儿子的,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让他连死了都没处可去。”
薄老顿了顿,刚刚的放松被薄晏清几句话给压了下去。
点谁呢!
“待会儿我朋友们过来,劳烦爷爷别拦着,也不用管我们的吃食和住宿,我那里宽敞,容得下人,再有,我爸生前不爱交际,也喜欢清净,家里的人都不用过来了。”
薄老眼皮狠狠抽了一下。
“爷爷也不用等我,我重孝在身,不方便去叨扰您。”
话落,薄晏清唤了一声寒澈,后者坐回驾驶座上。
车开动时,薄晏清将窗户给升上,无惧薄老威慑的脸色,唇角轻勾着,面上始终带着疏离的薄笑,对薄老点了点头。
车窗升上,脸色一瞬冷了下去。
薄老气得不轻,“他什么意思,我死了儿子,难道我就不伤心了?我给他铺人脉还有错了?他常年不回来,京城这边的关系都淡了,我肯亲自带着他去,他也敢拒绝,他爸的死就比薄氏还重要不成?!”
温姨娘弯腰,拍着他心口给他顺气,“您别生气,晏清没那個意思,他是敬重您的。”
“他?”
薄老横眉冷眼的朝车身瞪去,“我看不出来,小时候他病怏怏的,谁都说他活不了几年,是我把他给救回来的,还培养他做薄氏的接班人,现在他就这么回报我,你说——”
薄老话语停顿了一瞬,且犹豫且笃定的问:“这孩子跟我是不是早就离心了?”
温姨娘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薄晏清又不是她的儿子生的,榕城那位还活着呢,而且,她这些年在薄老身边,看得清清楚楚,薄家里不是没有能培养的人才,可薄老一心就向着薄晏清,早就定了他做接班人,骨子里还是那套古时候的思想。
什么血脉,什么嫡长孙。
薄晏清太出类拔萃,把别人全给比下去了。
温姨娘不说话,她仍是一下下的拍着薄老的心口。
“罢了,我就准他放肆一天,他说的那些朋友,你多盯着点,把来的人背景都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