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浅色窗帘大开,阳光照入屋内,整间屋子都格外亮堂。
祝锦朝外看去。
这间包厢的位置极佳,屋外的美景几乎是一览无余。
旋转的摩天轮中正坐着好几对恩爱的情侣。
“包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祝锦说,“你可以将面具摘下。”
霍景城脸上正戴着黑色面具,“你不怕么?”
毕竟,大块的伤疤霸占了整张脸,让他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怕什么?”祝锦不解看去,“你是说那块疤么?”
“嗯。”
祝锦边将餐具用开水烫过边随口道,“不怕。你是我老公,有什么好怕的。”
霍景城只觉得心头似是被人拿羽毛轻轻地撩拨了下,让他心里痒痒的。
“我更担心你的健康。”祝锦解释道,“毕竟,面具一直戴着,闷久了,对你的皮肤也不好。”
“你帮我。”
霍景城说着将脸朝祝锦方向凑去。
祝锦烫餐具的动作一顿,她抽出纸巾将手擦干净。
随后,双手搭在面具边缘,动作轻柔,神色认真地帮人将脸上面具摘下。
面具下的那张脸依旧是被大片狰狞的疤痕所占据。
黑曜石般的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祝锦的双眸,似乎是想要从对方的眼中看出端倪。
但祝锦眼里却没有半点恐惧神色。
那双眼中只倒映出自己此刻的面容。
“面具放你那边还是……”
“放你那边。”
祝锦嗯了声,将面具收到自己的包中,“对了。宋老夫人之前说的,我可以去么?”
既是和霍景城合作,那要同什么人社交,她需要对方的同意。
霍景城淡淡道,“你的社交圈,你自己决定。我不会插手。”
祝锦噢了声点头。
“之前给你推荐宋老夫人,并非想干涉你的社交。”
“只是,她的任务比其他几项任务更好些。而且,你刚踏入京圈上层圈子,你需要有一定的引路人。”
解释着,霍景城不由得皱了皱眉。
自己的说法似乎像是要操控对方一般。
他稍加停顿,补充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给你建议和意见。但是,我不会干涉。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祝锦明白他话中意思,倒也并不多言,点头应下。
“关于沈家的珍妮弗项链一事,有结果了。”霍景城说。
祝锦好奇地看去,期待着对方继续说。
“你说得没错。”
“现在,沈家手上的那条项链是假的。”
祝锦半点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那条项链在她眼中除了颜色,其他都假得不行。
不知道,沈川和沈老夫人是因为什么缘故而没能发现。
祝锦只好奇,项链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所调包的?
敢对沈家的项链下手,那人是不要命了么?
“所以,调包的人抓到了么?项链找到了么?”祝锦问道。
霍景城摇头,“调包的人可能是检测中心的一名助理。”
在祝锦好奇心满满的眼神中,霍景城继续道,“在这件事后,那位助理就辞职离开了。现在下落不明。”
如果不是做了亏心事,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高额的工资,选择离开。
离开的机会太巧。
对方离开后直接断联,又查无此人更让人心生怀疑。
“现在沈家在全力寻找对方。”霍景城淡淡道,“大数据下,找到对方是迟早的事。唯一的麻烦便是项链恐怕很难短时间内找回。”
沈氏集团的比赛在下个月进行现场选拔。
前几场还能借口怕项链丢失,拿假的项链糊弄。
但月底的决赛恐怕就不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了。
沈家是霍景城母亲的家族,也是他的助力。
自己既然是站在霍景城这边,也许该帮沈家一把?
祝锦斟酌着开口询问,“所以,现在沈家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最简单直接就是找项链。”
“找不到的话,大概率会找人买一条或者是借一条来撑下场面。”
“这种比赛的结果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会有谁真的闹起来。”
祝锦点头。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恐怕没有霍景城嘴上说得那么简单。
珍妮弗的项链国内外都没有超过二十条,而且大多数都是被私人收藏家买走,下落不明的。
真正能确定下落的恐怕也就只有三四条。
要对方割爱或者是帮忙演这场戏,沈家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小。
祝锦斟酌许久才缓缓开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霍景城搭在桌面上的手,手指头轻点桌面。
“你想帮沈家?”
祝锦直白道,“按宫斗剧来说,沈家是你母族,算你背后的力量。”
“我觉得,你会想帮忙。所以,我也会帮忙。”
霍景城只觉得羽毛又一下撩拨他的心尖。
“再说。”
话音落下,点好的菜肴被端上桌。
祝锦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去吧。”
走出餐厅包厢是一整条长廊。
这家餐厅隔音极好,祝锦一路走到洗手间都没听见其他包厢内的声音。
但是,等她往回走时。
一间没关好门的包厢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
本来,祝锦并没有在意,毕竟和她无关。
但当她听见霍景城这三个字时便忍不住停下脚步。
“现在的霍景城算是个什么东西!”
“他现在就是个废物!”
这句话让祝锦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包厢内,另一道声音响起。
“话不能说得太满。霍家老爷子还没想放弃他,指不定他还有机会。”
之前那道嚣张跋扈的声音再度响起,言语里满是不屑和嘲讽。
“机会?什么机会?”
“你觉得霍家会让一个毁容的残废做总裁?再说,他之前连着下了那么多次病危通知,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就两腿一蹬,一命呜呼了。”
“要我说,现在霍家就是三房和四房的天下了。四房又没子嗣,三房只有一个女儿。”
“只要我把霍安安给娶了,那霍家不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这话说得格外嚣张。
但是,屋内却响起了不少人的附和声。
祝锦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心头不悦。
她薄唇紧抿,抬头看一眼包厢号后便将编辑好的消息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