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的情绪不对。
隋风看着临渊眼中明显的杀意，这样想着，随后默默握住了临渊的手。手刚一握上，便被临渊死死抓住，他抓得很紧，隋风都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临渊上次出现这么强烈的情绪还是因为杨天意和杨写，那现在是因为什么？隋风的目光落在顾流溪的腿上，临渊对拥有这种异能的人非常在意，是因为认识那个人还是因为其他？
在意、杀意……敌人？
顾流溪看着临渊的一系列反应，心中升起了某种荒诞的猜测，他不禁开口问道，“临药剂师见过这样的伤？”
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顾流溪心中期盼了起来，若是临渊真的见过，或许有治疗的线索。
如果有可能，他还是想要重新站起来的。
临渊缓过神来，松了松隋风的手，杀意也被他收得很好，他抬头看向顾流溪，道，“我的确见过。”
“若真是我知道的那样，顾先生当初活下来已是奇迹。”
顾流溪默然，刚刚的临渊的杀意不似假，临渊和那人，或许也有仇。
“顾先生方便告诉我们那个人的信息吗？”隋风这样说道，原本以为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但是，顾流溪竟然拒绝了。
而对于顾流溪的拒绝，谢修然却是早已经预料到了。毕竟，三年了，顾流溪也没有吐露出一个字。
谢修然担忧的看向顾流溪，患者不想说出病因，药剂师就算想治也没法治。
顾流溪想到当初的场景，道，“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两位知道了，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隋风挑眉，顾流溪也有六级的实力，却忌惮成这个模样，伤他的人，或许有八级……亦或者是八级之上！
隋风看了看临渊，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契约也没有任何反应。
“你这样一说，我却越发好奇了。”隋风顿了顿，话语淡淡，却带着自信，“如果我所料的不错，顾先生是在担心我和临渊会遇到危险吧？我和临渊的实力可是很强大的，顾先生可不要小看我们。”
“隋风说的对”临渊紧了紧手，感受到手上的温度，又默默松了些，他艰难的吐出接下来的话，“我一直以为被这种异能冰封住的人，其下场都是直接死亡。”
顾流溪愕愕然出声，“什么？”
“但是……”临渊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恐慌，“看到你，我才发现第二个可能性。”
顾流溪被冰冻的腿，是有生机的。这意味着他的腿可以恢复，如果恢复的效果好，或许可以与没受伤前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说明，那些曾经被攻击冰封的人可能并没有死。
临渊死死的咬着牙，当年在凌霄城的城主府里，他看得真真切切，幽蓝的冰在一瞬间冰封了城主府前的街道，街道上的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死亡……
现在，或许那些人并没有死亡……但若是那些人没有死亡，他们又去了哪里？
临渊狠狠的摇头，压抑住继续深思的念头，他根本不敢想下去。
顾流溪神情也严肃起来，临药剂师或许与那人真的有血海深仇，但是……
“抱歉！”顾流溪语气带着歉意。
如果他只有一个人，或许他会把那人的信息说出来，但是他身后还有他的父母、族人和顾家，还有……谢修然。
他赌不起。
隋风略有失望，不过也不急于一时，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让顾流溪开口。
临渊突然开口道，“八火流莹药剂，或许可以治疗你的伤势，不过这种药剂属于九级。”
顾流溪在谢修然的帮助下穿好鞋袜，把双腿安安稳稳的放在轮椅上，闻言愣住了。
“九级！”谢修然震惊道。
隋风瞳孔一缩，什么人制造的伤需要九级药剂来治愈？答案不言而语。
顾流溪紧紧握住扶手，这世界上的九级药剂师屈指可数，一份九级药剂，哪怕顾家倾家荡产也买不来。
临渊默默拿出笔，默写了一长串的药植名称和药剂配方比例，“这是八火流莹药剂的配方。”
“我不能要。”顾流溪拒绝道。
临渊把配方递给顾流溪，“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这算是报酬。”
对于临渊来说，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存在了，顾流溪的存在就像是在告诉他，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这是任何东西都比不了的。
就算他的猜测失误，一切都是他的妄想，他也不会后悔，九级药剂配方足够交换顾流溪手中的消息了。
对不起，妈妈，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我没有刻意去寻找。
所以，请原谅我的任性吧。
就算临渊这样说，顾流溪也不可能要，九级药剂配方，卖了他也买不到买不起。但是看到临渊如此表现，顾流溪也不是什么心硬的人，他离开前不算隐晦的提醒了他们，“隋先生，临药剂师，你们应该知道因果系的觉醒者吧？他们是非常强大的存在，而那个强者身边，有一个因果系的帮手。”
这是他用一场横跨两域的逃亡换来的情报，也是他不把真相诉说于口的原因。
因果系，言出就会被探知。
他和那个强者打过照面，他的腿还是那个强者的异能伤的。他逃出来，还多亏了他的异能，隐去身形，才能在追杀中逃出来。
至于他看到的那些东西……还是烂在肚子里吧。
隋风的心沉了沉，他知道，那个猜测成为了现实，他看着临渊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契约另一边传来一阵哀鸣。
隋渊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拉入怀中。临渊顺势把自己埋得更深一些。
隋风顿了顿，故作轻松的道，“想哭吗？衣服可以不用你赔。”
“滚蛋。”临渊声音闷闷的道。
临渊：你知道了吧？
他的表现那么明显，隋风对于凌霄城的事情也有一定的了解，加上九级药剂配方，他很容易就猜到了原因。
能够让临渊对上九级的强者，也就只有当初的凌霄城事件了。
隋风：知道。
你的心在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