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月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眼底覆上了一层冰霜，道：“既然姨娘知道，那酒还是带回去吧，春和，送客。”
姜婉月又转头望向窗外。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陈氏面色有些难堪，哪怕酒没有送出去，她也能感觉到姜婉月的变化。
如姜薇所说，姜婉月的性子已经不是从前那般软弱了，她方才说出来的话，冰冷又带着强硬，根本不容拒绝。
春和走到陈氏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陈氏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只好起身离开。
不惊踮着脚，等到看不见陈氏的影子了才走到姜婉月跟前，道：“小姐，陈姨娘恐怕是发现什么了，方才差一点小姐就露馅了。”
“你怎知我……”姜婉月惊愕，还未说完，觉得又有些不妥。
不惊猜到姜婉月要问什么，没有丝毫惊讶，她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道：“小姐，奴婢与春和已经知道您是先皇后娘娘了，奴婢们也懂得若是旁人知晓，定会带来灾祸。”
姜婉月再次震惊，她以为自己伪装得挺好，却早被身边人发现了。
姜婉月想起上次与“姜婉月”的书信，那一次没有造伪字迹，应是被“姜婉月”认出来，告诉了春和二人。
姜婉月失笑，问道：“那你们不怕我？这种鬼神之说，寻常人听了可是会害怕的。”
不惊去拿了一张小毛毯盖在姜婉月的腿上，摇摇头道：“刚开始听小姐说时，奴婢们确实很震惊，但您是个好人，先前也并未伤害过小姐，且又做了那么多对小姐有力的事情……准确来说，如果没有上次林公子到来，奴婢们也不会知道自家小姐身体里会有娘娘。”
不惊想起姜婉月落水后醒来的那天早晨，也许叶青梧就是那日到来的吧，但她没有问，她只是徐徐说着，语气平静，像是在道一件往事，话语里尽是对姜婉月的感激。
春和回来了，恰巧听见不惊说的话，嘴唇一弯，笑着走了进来，站到不惊身旁，道：“说起来我们还得感激娘娘呢！若是没有娘娘在，恐怕嫁给王家那个纨绔公子的，就是我们家小姐了。”
既然春和与不惊都知道了，姜婉月便不再伪装，随意笑道：“我与你们家小姐情同姐妹，我怎会忍心看她不得幸福呢？你二人是个机灵的，你们家小姐却糊涂了。”
顿了顿，姜婉月叹了口气，又道：“不过我已不是什么娘娘，你二人往后就称我为小姐好了。”
春和与不惊被夸，齐齐高兴起来，对望一眼，皆福身应了一声：“是。”
二人心里想着，不管是叶家小姐也好，还是姜小姐也罢，左右都是她们的主子。
且自从叶家小姐来了以后，自家小姐不仅摆脱了陈姨娘与三小姐的欺负，还发现世子的病另有隐情，春和与不惊心里止不住的激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三人立马止住话头，不惊去开了门，发现是飞琴，心下松了口气。
飞琴却是扫了一眼不惊便往里走，对姜婉月道：“王妃，飞弦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