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恂他也知道朱启对新军的重视程度,赶忙向朱启解释一通。
同时深感冤枉,又惊又怒的指着赵率教,一时间想骂又怕殿前失仪,遭到惩戒,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启听完侯恂的话,心道他这做的也没错啊,于是两人双双看向赵率教…
赵率教被侯恂跳脚的行为吓了一跳。看着侯老上蹿下跳,一口一个老匹夫的骂着,口水都喷到自己脸上了,他突然反应过来,哎呀,误会了…
赵率教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额…老侯,别激动,别激动,误会,误会…你听我解释…”
侯恂秒回:“什么误会?你这老匹夫,不就是上次划款给你们延迟了几天吗,何至于此啊!还别激动?老夫能不激动吗?”
赵率教一脸的不好意思:“别别别,老夫没那个意思…”
侯恂秒回:“那你是哪个意思?”
朱启:“...”
田尔耕:“...”
李信“...”
大家一看,哦豁…这中间还有瓜吃?虽然朱启很想吃瓜看戏,不过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正事开玩笑。于是开始出言制止道:
“侯老,你先不要激动,咱们先听赵老将军说完,要是不中听,你再骂。”
侯恂一听,差点emo了,这老东西摆明在诬陷我,还要我别激动?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怕毛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说道:
“行,老夫就听听你狡辩!哼”
说完就坐在那看着,眼睛盯着赵率教不放,时刻准备着,万一这老小子说的不对劲,自己立马反击。
赵率教这时候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
“咳…咳…这个,这个,是这样的,老臣想向陛下说的问题是伤残士兵的事。根据战报,本次大战,我新军死伤者太多了,死者安排进英烈祠,也算是得了个好归宿,可是伤残的人,就惨了。”
说道这里,赵率教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堪的往事,一脸伤感的说道:
“老臣以前在辽东,士兵们最害怕的并不是战死,而是受伤,有的士兵受伤了没收到及时的治疗,最后因伤而死,死的很痛苦。这就算了,更惨的是那些伤残的。因为缺胳膊少腿,军中只能安排他们退役,遣返原籍。这些当兵的,没有手艺,本身又伤残,归家之后,很多活都做不了。就算给了遣散的银子,也无法支撑生活,生活过的非常凄惨…”
说着,赵率教顿了顿,又说道:
“陛下,老臣只是不忍为国征战的将士们回乡后生活凄惨,所以…所以…”
听到这里,朱启心里已经明白过来,老将军戎马半生,见惯了世态炎凉,如今他跟着朱启看到了希望,是希望跟着自己打生打死的兄弟能有个好归宿,而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把问题抛给朱启。
看着赵率教欲言又止的样子,朱启陷入一阵沉默之中,他在思考…
这时侯恂也明白过来赵率教的意思,明白自己是误会他了,不过对于赵率教提出的问题,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古来征战,要么说战死沙场是最好的归宿呢,伤残的士兵最好的时候也就是官府给一些补助,再发放一些银两也就是仁至义尽了。而乱世的时候,伤残者更是无人问津,遣散回乡后,生活更是凄惨,失去劳动能力的他们大多沦为乞丐,换句话说,狗都不待见。后来也就有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说法。
侯恂叹了口气说道:
“赵将军啊,刚才是老夫错怪你了。不过你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啊…自古以来,当兵者都是这样,不然怎么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呢…唉…”
赵率教听着侯恂的话,心中有些气馁,侯恂说的他都知道,伤残的士兵没有着落,盛世之时官府都嫌弃,何况现在这个动乱不止的时代,要是让陛下来处理,又得是一笔巨大的财政负担。
他摇摇头,心中叹息,沙场征战,这些本就是应有之事,只是自己心中还有执念,挂念着这些事情,今日就跟着大家一起提了出来。罢了,罢了,陛下少年即位,为图中兴,已是勤政至极,这事儿不该拿来难为陛下啊。
正准备向朱启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想到朱启这时候先于他开口了:
“将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朕虽年少即位,德少福薄,却也非刻薄寡恩之徒。赵将军所言倒是提醒了朕,朕的将士在外浴血奋战,伤残者却生活凄凉,实属不该。朕不能让我国征战的将士们寒心啊…”
赵率教一听,心中熄灭的火焰立马又燃了起来,不过还是略带担忧的说道:
“陛下…您有办法?不过老臣自知今日之议欠妥,若是陛下为难,大可不必理会。如今天下动乱,灾害不断,陛下当以天下苍生为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