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像升率军出京城之后,一路向西,经石家庄,太原直奔陕西延安府,每日行军六十里则驻军安营。大军沿官道而行,沿途不入城,不进村,不扰民,每到一处必是按照战时行军作战标准,扎稳营盘,埋锅造饭,安排岗哨,所部一半休息一半执勤,轮番戍卫。常规哨骑12人一队四方前出20里探查,另有特别哨骑队伍前出30里探查。每一个时辰回报一次,凡有延误者皆罚。(ps:斥候兵可分骑兵和步兵,一般由行动敏捷的军士担任,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兵种。中国斥候起源于汉代,并因直属王侯手下而得名。斥候回报的时间是固定的,这样一旦某一队斥候因敌人埋伏全军覆没,没有按时回报主帅也会发觉异常。)
第一军行军阵容配置相当豪华,新型军粮全部供应第一军,精锐辽东骑兵也配属第一军,只留下少量继续留在京师作为教导营存在。除运粮车以外,另配置两头驽马拉的行军运输板车200架,各种托运武器弹药,大炮的车辆络绎不绝,各种武器都是皇家军工厂出品,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富裕到流油。沿途山匪流寇无不望风而逃,或者安静蛰伏,有几个不怕死的,也被新一军当了磨刀石。
运输车每架车可载两个小队共24人。士兵可实现不间断轮换休息,也可实现快速机动化攻击,若是卸掉此次运输的粮食物资,车辆可实现全员机动化。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朱由检当然知道快速反应部队厉害,或者说每一个现代人都知道快速反应部队的重要性,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嘛。同时,朱由检也在武官学院以及高级将领中多次强调过快速机动部队的作用。
此次大军出动不到2万人,朱由检可以说是调动了周边一切可以调动的物资以完成部队供应。但卢象升并未利用这个快速机动优势,仍然是按照常规速度,日行六十里即止。
“卢帅,我大军已行军半月有余,再前行六十里便是石家庄,按正常速度。明日即可抵达石家庄,我军是否急行军一次,赶到石家庄附近再行休整?”何可纲对卢象升说道。
“不必,继续原计划行军六十里即可,明日到石家庄,休整一个时辰,索要补给之后,大军继续前行。”卢象升说道。
“这…卢帅,今日赶至石家庄休整,夜晚有城池依靠,将士们吃食也会好一些,岂不美哉?为何…”何可纲费解的说道。
“何将军啊,大军过城不入乃是军令,今日急行军赶至石家庄,兵士疲惫之下,夜间戍守必然出现漏洞。再者,如今流民四起,山匪横行,若有匪盗或者居心叵测之徒联合起来,趁我军疲惫之时攻击我等,当如何?再者,依城扎营与我等野外扎营于我等无异,若是依城扎营,届时士兵心思都飞进城里了反而不美。岂不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我等此次行军身兼重任,当以练兵为第一要务。还请何将军理解一下。”卢象升说道。
“卢帅言重了,职下思虑不周,请卢帅莫要见怪才是。”何可纲抱拳说道。
“何将军说笑了,你我皆为同僚,哪有见怪一说。何将军久在行伍,战功赫赫,经验丰富,而我不过是得了陛下的信任罢了,比不得将军。往后还望将军多多指教才是。”卢象升也抱拳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军中当尊卑有序,才能军令通达,你是主帅,我自当为辅将。不过卢帅,职下可是听说军中近日颇有怨言啊,嘿嘿。”说完正事,何可纲开始说一些近日的趣事来。
“哦?何将军,所言为何啊?本帅洗耳恭听。”卢象升说道。
“也没啥,这般新兵蛋子,没出过远门。一开始的时候兴奋的很,过了几天新鲜劲过了,开始有些抱怨了。”何可纲可不会告诉卢象升新兵们都在暴骂主帅变态呢。
“嗯,这很正常,哪有一成不变的热情。战争的本质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枯燥无味是正常的。咱们的任务就是让麾下的将士们习惯,只有习惯了才是一个军人成长的开始。对了,何将军,好几天没搞夜袭演练了,今晚就辛苦你给这些小崽子们来一次惊喜吧。”卢象升说道。
何可纲闻言脸一黑,心想“完了,今晚又别想着睡觉了。”不睡觉也没什么,明天可以偷偷打个盹就好,关键这隔一段时间就来一次的夜袭行动,搞得何可纲也连带着被士兵们骂上了。这就很不美好了。于是试探着说道:“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卢帅啊,这隔几天就搞一次,会不会对新军太残忍了啊?这些都是陛下的心头肉啊,要不多休息几天再搞?”
“不用,就因为陛下极度重视禁卫军,我等更应将其打造成精锐之师。若是敌人可不会对我们心慈手软,敌军也不会管什么残忍不残忍,需知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慈不掌兵啊。何将军啊,你我皆任重道远啊。”卢象升说道。
“卑职遵命。卢帅所言甚是,是卑职妇人之仁了,卢帅放心,今晚咱肯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卑职告辞!”何可纲心悦诚服的说道,心想这卢象升被陛下信重是有道理的,此人当为一代名臣啊。随即告辞离去。
当天,大军照常前行六十里扎营,各部按部就班完成各项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