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枕钰微微挑眉,“怎么了?”
“项老和柳叔比赛打猎去了……”
卫枕钰:“……”
这老东西精力还挺大。
半晌,她摆了摆手。
“不用理他了,你们歇着吧。”
等带着小家伙们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二壮直接爬上了自己的小床,一动不肯动。
“娘,还是家里好啊!”
大壮瞅着他躺没躺样,侧过眼瞪了他一下。
“要躺就靠进去,四仰八叉的做什么?”
二壮瘪嘴,老老实实的把小屁股扭回去了。
三壮早就抬起小胳膊,紧紧的抱住了许久不见的四宝。
“呜呜呜,我好想你!”
卫枕钰则是拉着方氏直接坐下。
“嫂子,肯定还有别的事没和我说吧?”
方氏满是笑意的脸微微一僵。
半晌,她叹了口气。
“这也能让你看出来。”
卫枕钰无奈抬眸:“自从提到妙妙姐她们,你说话就犹犹豫豫的,我又不是傻。”
方氏知道眼下也瞒不过去,还是说了缘由。
“最近几日,飞哥达和快哥达闹了好几次麻烦事儿,乔云丫头也老是忧心忡忡的,我想问问怎么回事,她估摸是不想麻烦我,总是不肯说。”
卫枕钰闻言眉心微拧,很快,唇边又挽起的淡笑。
“那我晓得了,我去问问。”
正说着话,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
“女娃娃!”
卫枕钰偏头,就发现项九琨得意洋洋的捏着一只野兔子走了回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卫枕钰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有些人鸠占鹊巢,真是一点都不觉得厚脸皮。”
项九琨一噎,悻悻的摸了下鼻子。
“屁都不懂。”
他嘟嚷着刺了一句,抬脚就往顾棐南那边去了。
方氏看两个人这般相处,摇头失笑。
“该说的也和你说了,我也就和我相公回家做饭去了。”
卫枕钰拉住她的手腕,“我回来正好做一顿一起吃。”
方氏却连连摇头:“等过几天的,刚回来累的跟什么似的,还要给我们做!”
说完,直接不由分说的拉着林叔就走了。
卫枕钰坐在椅子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现在就去看看。
走到里屋的时候,发现顾棐南正扶着墙倔强的站着。
卫枕钰眸心微缩。
“撑不住就先坐下吧。”
项九琨翘着二郎腿在另一边靠着,见卫枕钰面色哼了声。
“没多大的事儿,最起码还能站个几十息。”
说完之后,他微微一顿侧头过来。
“你们可是在城里遇了麻烦?”
卫枕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淡淡:“没有,你可知皇上盖飞天阁是做什么用的?”
项九琨闻言骤然一愣。
“飞天阁?那是什么玩意?”
卫枕钰诧异。
“你这都不知道?”
项九琨最受不了她老用那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当下有点跳脚。
“新帝登基之后,老头我早就被除名滚蛋了,又不是一直混在京城里!”
卫枕钰微微掀起唇:“那就给我讲讲你们那代人的密辛。”
项九琨疑惑抬头。
“怎么觉着你现在对这些事这么上心?”
卫枕钰沉默片刻。
随后她缓缓向前靠了靠身子,眸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荆州时疫肆虐,闹了灾荒,已经三月有余。”
项九琨倏然抬起头,瞳孔中一派震惊,办上开口问:“鼠疫吗?”
卫枕钰颔首。
顾棐南此时也实在撑不住疼痛,坐在了轮椅上。
精致如玉的面庞上盖着一层薄汗,同样把目光放在了项九琨身上。
听他的意思,似乎这种事不是第一次?
项九琨挠了挠头发,见夫妻俩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无奈的回了话。
“先帝在的时候就闹过一次鼠疫和蝗灾,只不过当时规模不大,而且朝廷赈灾及时,虽说死了有百十来人,不过到来年就好过来了。”
“而且荆州从那之后时常定时灭鼠,又岂能发生三月有余的灾荒?”
卫枕钰得到了答案,缓缓将身子靠回椅背。
她清冷的目光看向远处,朱唇微动:“或许,当今皇上早就不重视这件事了。”
项九琨又安静了。
“算了,你给我相公好好看腿,我去趟镇子上。”
顾棐南抬眸过去,猜出了她的意图,提唇笑:“项老刚刚已经给我看过了,我同你一起去。”
卫枕钰定定的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笑得眉眼弯弯。
“那就来。”
项九琨托着下巴,看着夫妻俩又上了马车匆匆远去,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次出去也不知到底经历了什么,看起来连对如今皇上很不满意啊。
不过……
项九琨眼底折出一道冷芒。
当今的皇帝老儿确实不太是个东西。
……
马车上。
顾棐南总算拉住了心心念念的手,抬起手指摩挲了几番,又没忍住拿起来亲了亲。
卫枕钰对他的一系列行为表示非常的无语。
“又不是许久未见……”
顾棐南幽怨的视线当即砸了过来。
“阿钰倒是说说,从去了那边女扮男装开始,你我之间何曾亲近过?”
卫枕钰侧过眸子睨着人:“都女扮男装了,还如何亲近?”
顾棐南:“……”
见他小气吧啦的闷着气把头转了另一边去,卫枕钰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缓缓靠了过去掐住他下巴。
“看看是谁家相公和自己媳妇闹别扭了?”
顾棐南此时,眼眸中早就氤氲上了淡淡的笑意。
感受到卫枕钰靠近,还是没忍住微微侧头。
“阿钰。”
卫枕钰挑起眉看着他,猝不及防间就被两片温软轻轻贴在了唇瓣上。
温柔缱绻,极尽缠绵。
许久,才把人放开。
顾棐南微垂长睫,声音嘶哑,抬起清透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软唇。
“娘子,待我能站起来,便去科考如何?”
卫枕钰潋滟的眸子弯起。
“你若想去,我便支持。”
顾棐南他出手把人轻轻拢在肩侧,眼底蕴藏着沸腾不息的凛冽。
他不想阿钰这般恣意纵情的性子继续被委屈,不想她面对宗正泽这般人物便需费尽心思斡旋良久。
前世他是个奸臣。
这一世,他想为阿玉做权倾朝野的奸臣。
天下万万人怕他惧他,他的阿钰便能随心所欲,再不用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