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文看了下顾棐南背后的软垫,打量道:“长期坐着肯定不行,要是能给他做成躺椅──”
卫枕钰微微掰了一下侧边,扶着顾棐南的身子让他靠着。
只见轮椅背的坡度就下去了。
“对对!就隔一两个时辰让他换着躺一躺。”
“那成,你给他看看胳膊好的怎么样了?”
顾棐南眼中闪过一抹心虚,稍纵即逝。
习文给他掐脉过后,又给他按了按腿,最后道:“一个月后上身完全能恢复,腿……得久点。”
常年行医,他知道在病患面前哪些话能说,哪些得回避。
卫枕钰微一点头,又道:“屋里有我姨姨,出了点事,也辛苦你帮忙看下。”
她偏头嘱咐顾棐南:“躺一小会儿,我等会儿给你掰过来。”
“嗯。”
习文一进屋,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反应过来顾棐南就是个幌子。
他快步走在床边,对上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眸。
“腹部有刀口很深,我把外面的处理了下,内伤你看看。”
谁知申知红狠狠拧眉:“怎么是你?”
卫枕钰:?
俩人认识?世界这也太小了吧?
习文哭笑不得:“姑奶奶,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废话什么,赶紧给我看。”
习文果然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给她检查起来,卫枕钰在一边满脑袋大大的疑惑。
看岁数两人不像是一对啊?
申知红瞅见卫枕钰的神情,轻笑解释道:“他是我相公的侄子。”
说到这儿,目光晦暗了下去:“不过我相公已经死了。”
卫枕钰抿唇应:“节哀。”
习文幽幽叹口气,安慰道:“一切会好的,不过……你再这么折腾身体,大罗神仙也救不好。”
“你怎么成卫娘子的姨姨了?”
申知红睨他:“小屁孩少问,对小……钰客气点,这可是我心头肉。”
习文习惯了她的不客气,任劳任怨地给她通身查了一遍。
“好消息是没断骨头,经脉完好能继续行武,坏消息子宫坏了,孩子不能有了。”
他擦了擦手眸光认真了很多,说道:“叔母,虽然我不晓得你到底在忙些什么,但是你伤痕累累也不是一次两次,若是叔父在天有灵看的到会难过的。”
申知红重重的吐了口气,微垂眸:“他一直不安稳才好,早早一个人去了还有理了?”
习文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卫枕钰。
就听她声音淡淡的:“在其位谋其事,赶紧好起来才有力气再受伤。”
习文嘴角一抽,有这么安慰人的么?
“你给你叔母抓药,抓完记我账上。”
“卫娘子,你这阵子忙,要不要我把叔母接过去住?”
卫枕钰偏头看他,颇为赞同:“可以,人好了给我送回来。”
她一点也不想接触劳什子卫家,在她看来纵然卫韵华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这个异世魂魄也亲近不起来。
毕竟,最早陪伴她爱护她的是顾家。
申知红看得出来卫枕钰并不喜她打断了自己的宁静,微低头。
小小姐到底心里是有怨气的。
大小姐……你到底在哪?
申知红到底是跟着走了,卫枕钰看着她的背影收紧了眼眸。
眼下她没有武功,若是引来人追杀三个小豆丁的安危又该如何?
申知红可以留下,前提是她的武功在。
她是生意人,没有情分在都是最先谋求自己的利益。
顾棐南见卫枕钰不对劲,出声道:“阿钰,我想起来。”
卫枕钰回神把他拉起来,因为心里头想事都没注意贴的他特别近,等到薄薄的唇蹭在她的额角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棐南俊美无铸的精致面孔爆红,他赶紧把脑袋别后,心头一片乱麻。
完了,阿钰不得生气?!
他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知下一刻,脸侧却贴过来一抹温热的呼吸。
女人轻笑的声音中氤氲几许调侃:“怕甚?我又不吃了你。”
卫枕钰撑着轮椅,把他困在椅子边就像是个女霸王一样。
刚窜回来的二壮一个急刹车猛的藏在门口面,给后面的两个打着眼神。
二壮:娘要亲爹了!
大壮:没有吧……
三壮:羞羞!哎呀!
顾棐南一回头,对上了一双璀璨若星的眸子,看到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脸孔。
他忽然微挑眉梢,往前近了一分,鼻尖碰到她的。
“阿钰,我会失了分寸的。”
他微哑的声音压抑着沸腾的热烈。
下一刻,卫枕钰直起身子捏着他下巴掐了掐,笑的开怀。
“给你能耐的,我去盯着工了。”
卫枕钰一开门,听到了二壮“哎呦”一声。
她提着小家伙进了院子:“还偷听?赶紧给你爹熬药去。”
三壮扭着小屁股赶紧钻进去,就剩大壮红了脸摸摸头。
“娘,我不是故意的。”
卫枕钰好笑的把他拉进去,道:“娘又不揍你,快去吧,有时间和你爹一起看看书。”
“好。”看着乖巧的大儿子,卫枕钰一阵感慨。
以后三个小家伙长大了,都是个顶个的好容貌。
“吱吱吱”
五宝歪歪扭扭的飞过来,两只爪子扒拉在卫枕钰肩膀上,朝着下面的四宝叫唤。
四宝抬起眼睛瞅了它一下,慢慢都是鄙夷,慢悠悠的进了院子。
卫枕钰走在赵尔洪众人边,发现进度是真的快。
秦叔笑了笑:“在有一刻钟我们就得回去了,明儿一早再来。”
“行,麻烦秦叔了。”
因为今天是半下午才开始做的工,卫枕钰已经决定达到预期了。
乔东东在房子边跑来跑去,满眼羡慕。
上次蛮横嚣张的骂卫姐的时候,哪能想到今天啊?
他正想着,居然看到了不远处走来的熟悉影子。
乔东东脸一黑。
“卫枕钰?”
听见声音,卫枕钰转头,见是老熟人挑了挑眉。
“干甚?”
乔翠翠拽了拽衣角,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我想问你个事儿,就是你不是做毛衣么?能不能给我做一件?”
“能做,要钱。”
乔翠翠脸色一僵:“不过是不值钱的毛毡线,你顺手做一件的事儿,至于这么小气么?”
她说完,越说越觉得自己对。
“实在不行,我不麻烦你,你教我我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