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近午,一艘小船上——
“大黑球,船速再快点行吗?”
两侧对称的丸子头的少女,拥有日本人眼中的标配九土形象,看上去似乎是15.6岁的样子,
脸上皮肤出奇的白,能把混色偏金的太阳光,都反射成纯白的程度,但配着姣好的面容,因此看上去并没有“恐怖”的感觉。
仔细看,在大热天里穿着一袭轻纱,用这种布料裹得严严实实的此女(内部好像什么也没穿),不仅仅是面部,连偶尔露出来的细指与脚踝,也是泛着白色,与黑发形成鲜明对比。
白色皮肤的,两侧对称的复数丸子头的此女,因此也有一个真实的名字,
白丸子,不是假名,自称比较喜欢让人念第三声的“子”。
白丸子坐着小船,双脚尖端在水面扑棱。时不时涌起巨大水流的海面,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心理上都不行。
“嗯,我已经加快速度了。”
看上去17.8岁的大黑球,站在小船的另一方,离着白丸子一段距离,很显然这是一个绰号,基本没人会姓大。
白丸子用黑称呼他,是因为大黑球体表覆盖着与白色截然相反的黑,让他的脸颊带着一种深沉的美感,
而球这个字,不是说大黑球胖,而是那种内敛的黑,仿佛将贴近身体的空气都变黑了,看上去比实际身材大一圈。实际上大黑球是很英俊的黑发高挑男。
“不要在每句话前面都加【嗯】,的同时,却不照着做啊!”
看上去很白很柔弱的白丸子,实际上对大黑球出奇的强势,脸上露出一个不符合外貌的皱眉表情。
“嗯,我有名字的,独孤人间。”
“你是我专属的侍从,我想叫大黑球就大黑球,再划快点!我想在变饿之前把事情办完。”
“嗯,已经在快了。”
“一点都没变快!能不能有点上进心啊大黑球!”
秋谷渔港外,小船慢慢飘向岸边。
“嗯,这附近有那个学园都市,在海面上有太快的小船,可能会被他们察觉...”
大黑球沉吟了一会,这样回答白丸子。
“哼~被我的术式干扰成那个怂样,他们早就自顾不暇了吧?没错!”
自问自答的白丸子,嘴角勾起一个不属于“可爱”的弧度,右手伸出玉指,轻轻朝上方一勾,
砰!海面上高高涌起垂直的海浪,仿佛是被白丸子翘起的一样。
“嗯,不过,这片区域的【火】居然被解除了,虽然【水】并没被影响到,”
大黑球淡淡的看着白丸子勾起的手指,
“嗯,是某种超能力吗...?科学还真是神奇的东西...”
“别学那个老东西说话——!”
白丸子不停在水中摆动的脚尖,突然同时朝前方猛烈一踢。
几乎在同一秒,好似从白丸子的脚尖,传出了一阵空前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将脚尖前方的海水压缩,然后一层层向外扩大,最终形成越来越大的海浪。
不,是海啸。被双脚踢出来的,朝着外部,而不是向岸边涌动的海啸。
远大于学园都市所有【水流系】能力者能够引发的现象,
但小船居然并没有反推着挪动一分一毫。
原来不是【力量】,而是凭空引发的海啸,给人一种这个柔弱女子能毁天灭地的错觉。
——或许也并不是错觉。
“嗯,我会注意。”
抱着白丸子口中“侍从”的态度,大黑球缓缓点头,不过看神情,却根本没被这个“小主子”吓到。
“【科学真是神奇的东西】...那个老东西也说过同样的话!”
白丸子的怒火很快平息了,就和她的肤色一样,没什么火气,
“所以他才会带着我满世界乱跑吧...那个疯狂追求科学的阴阳老东西...”
“嗯,还有我”,
大黑球一边说,右手掌一边上扬,
在泛着黑色光芒的手心里,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却缓缓凝聚出一种【趋势】。
手心上,空气流动异常加快的趋势,
“嗯,《诗关雎序》曰——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
是风,大黑球手心微微抬高,眼神仿佛在发着呆,念了一句类似西洋魔法的咏唱的东西。
就召唤出了风,那种趋势,已经瞬间变成了超强烈的飓风,然后推动着小船高速前进。
“大黑球,你还真是毫无长进!你刚刚念的【风】,根本就不是五行的【风】——而是诗有六义里的风吧?!”
白丸子反复生气,
“这种【把不属于阴阳家的东西,强盗般用阴阳学来解释】的行为,也和那个老东西一样蠢——!”
轰!
白丸子的头顶,两个“丸子”之上,瞬间出现了一团火焰,
看上去根本就不是为了攻击而产生的火焰,而仅仅是表达心情,
“像我这样,根本不用念颂词,就能召唤五行!”
“嗯,但是仅凭这种程度的力量,无法完成保护你的任务,这是我身为【侍从】的觉悟。”
大黑球眺望远方,岸边地势逐渐崎岖,仿佛进入了山地,
“嗯,【不用任何仪式就能使用魔法】,的确比近代西洋体系来的先进。但这只是我们凭心情而自动引发的力量,不能完美控制,”
“嗯,如果不能把周围更多的力量转化为自身实力,我们的任务也许会失败,然后在这海里喂鱼...”
“头疼,头疼——!”
白丸子突然抱头哀嚎,神色也变得可爱柔弱起来,
“不是已经失败了吗...那老东西的计划,交给我们完成却近乎完全失败...”
“快,立刻随我杀回去,灭了那个老东西吧!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到处乱跑了...好想找个人嫁了拉倒...”
“嗯,但是我们的力量都根本不足以与他抗衡——”
“即便我们能随意引发海啸、飓风、火灾、地震、破灭...也根本不能打败那个师尊。”
“大黑球!你要是还有点进步感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叫他【师尊】!”
白丸子冲着独孤人间露出虎牙以示威胁,头上的丸子炸毛了,像一只发疯的猫,
“我可是因为他浪费了三十多年的青春啊!”
“嗯,不过青春其实只有那几年,虽然我们是冻龄。”
“总之现在该怎么办?直接回去复命的话,会被老东西大骂特骂的吧...?”白丸子逐渐抓狂,
“计划一和计划二,都近乎报废了...”
“计划三...姬神秋沙...少说也得抓到他需要的那人才行...靠,为什么一个和西洋魔法里吸血鬼有关的人,会被那个阴阳老东西注意到...?好烦啊我!”
“嗯,他就是什么都懂、什么都喜欢利用的类型。你应该不知道,为此他甚至花了七七四十九天,通过超长魔法,来预言出【吸血杀手在学园都市】这个情报。”
“——可惜我们来的时候计划的好好的,却突然被莫名其妙的爆炸搞成这样了...”
“嗯,而且目标所在的那栋大楼根本攻不破,总之只能将计就计,试试引发更大的现象,看看能不能让大楼崩毁。”
“引发现象根本不是我们计划的主内容来着...还得去镰仓大佛那里是吧...?我好烦!”白丸子叹了口气,
“最近的分身在哪里?”
“嗯,最近的分身,已经变成被炸死的两个死人了,还有的分身...很远。”
“——不过,我刚刚开始就在往镰仓大佛那里赶了,要不了多久。”
大黑球手上的风继续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