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别出心裁,独到发明之处,咱家必须要去看看。”坐镇闽州港口,督战东倭国已有两年之时,厂公忽然对白乐天说道,对一个纺纱匠人所制纺纱机,极有兴趣。
当即,傍晚之时,厂公带上白乐天,第五先生,八千锦衣卫先行,五万虎豹营随后出发,三万神机营后续跟上。这距离北海行省巡抚衙门所在,距离闽州四五千里之遥。
一路之上,风餐露宿,昼夜兼程,两月之后,已经春暖花开之时,才来到北海行省。北海行省巡抚司光业,带领四位布政使,两位监察御史,六位御史,三位按察使,两位镇守使,大小官员数十人,来到官道迎接。
北海行省司光业,还是自打上任三年,头一回遇见厂公。说起来有点笑话,封疆大吏,二品大员,司光业曾经是新科状元,他却没有见过厂公一面。
只因当时他考取状元时,厂公正在北方,与罗刹国大战连年,根本无暇顾及。等厂公坐镇帝都,他已经是北海行省知府,后来提拔为巡抚大人,却都未曾见过厂公一面。此刻,他看着远方高高飘扬黑龙战旗,司大人心潮澎湃,起伏不定。
厂公战神一般,威名赫赫,执法极严,冷血无情。不管犯法之人,还是敌国军民,都是杀无赦。司光业今年刚过而立之年,还未到不惑之年,已经二品大员,位极人臣,称得上年轻有为。
司光业巡抚心中对厂公颇为感激,当年他还是知府之时,曾经醉酒写过几篇诗文,被有心之人举报朝廷,成为谋反之意。
好在当时厂公烧掉无数文字狱奏折,救下一批官员,司光业便是其中之一。
他看看身边那个中年汉子,满手粗糙,叫吴四,他家里行四,今年已经三十八岁,常年操劳,看起来像是四五十岁年纪,鬓角已经斑白。
他是一个纺纱匠人,自十三岁起,就作为学徒。二十五年来,他修过,造过数百纺纱机。这北海行省,是纺纱大户云集所在之地。
家家都有纺纱机,村民农闲之时,不论男女,都在纺纱织布。像这样纺纱匠人,北海行省足有七八十万之众,可说遍地都是。
为何,厂公不远四五千里长途跋涉,亲帅大军,来到这里,还点名要见这吴四?司巡抚不懂纺纱机,他看过那吴四所造纺纱机,确实比普通纺纱机,要快上一些。
普通纺纱机,纱锭都是横转,唯有吴四这纺纱机,纱锭却是立转。就算比普通纺纱机快些,赏下几百两银子,足矣,为何要亲自见他?
厂公,才是帝国执掌之人。位高权重,无人能及,这吴四,到底是何方神圣?作为一个普通纺纱匠人,吴四心里不断擂鼓,他确实不知道,为何厂公他老人家要见他。
有人说厂公是活阎王,杀人无数,有人说厂公是活菩萨,救人无数。要不是厂公下令,他还是做作坊一天劳作六个时辰,常年不休。
也正是厂公,现在他一天劳作五个时辰,做八休一,比起以前,已经是天差地。
半个时辰后,黑龙战旗随风飘扬,一百精锐骑兵快马疾驰而来,都在官道之上,无人敢践踏农田,那可是重罪。轻也要五十鞭子,不死也半条命。
“下官司光业,率领北海行省同僚拜见厂公。”巡抚司光业大人,第一个跪下迎接。
“诸位大人免礼,请吴先生过来。”司光业和其他几位大人都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厂公还未下马,就先叫吴四前来。
“吴先生不必多礼,咱家称你一声先生,是为造福百姓,功德无量之事。将你那纺纱机带来,咱家看看。”第五先生,白乐天,万明飞,连阁老欧阳玉书都不远三千里,从帝都而来。
望海楼李掌柜最是精明,他得知厂公突然前来,他便放下手头无数事务,骑快马第一个跟来。现在,李掌柜,就在厂公身边,他气喘吁吁,呼吸还未匀称。
吴四把那纺纱机摆好,他额头见汗,那都是一辈子没见过的大官,怎能不吓人?司光业也十分紧张,阁老欧阳玉书,那更是司光业授业恩师,他岂敢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