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兴武军一个千人队骑兵,冲进罗刹人村镇之中。喊杀声,哭喊声交织。一个时辰之后,二百多青壮罗刹女子被带上战马驮走,牲畜,财物,粮食,一样不落,随后,罗刹人村镇燃起大火。
类似这种劫掠情形,在哥罗德城与乌兰城之间的土地上,随处可见。这上面,星罗棋布的罗刹人村镇,在遭受帝国军带来的灭顶之灾。
白雪皑皑的大地上,兴武军,忠武军,明武军四处出动。不光是针对罗刹人的村镇,山林之中的野兽,也遭到帝国军的围猎。抢掠罗刹人村镇,众位将军都明白,可是围猎山林中的野兽,却真的不明白为何。
直到一个多月后,九原行省因大雪与帝国内陆交通断绝。帝国数十万大军,连同九原行省二百余万百姓,依旧衣食无忧,众将才明白过来。
若是没有一个多月的疯抢与围猎,这次大雪断绝交通,必定会有许多无辜百姓饿死。大雪断绝之下,按照往年,那些囤积大量粮食的富商,会高价出卖,赚个盆满钵满的血汗钱。
可是今年,是厂公林园在此坐镇。大雪刚刚断绝陆路,南宫烈麾下的锦衣卫就已出动。七日之内,查抄行省大粮商十七户。林园大笔一挥,统统按了一个通敌罗刹国,与白莲邪教之罪,斩杀抄家。
查抄出来的百万斤粮食,一半供给军队,一半低价出售给平民百姓。除此之外,林园又把自罗刹村镇抢来的粮食中,那些粗粮,统统发给行省的孤寡老弱病残之民。
算下来,这些老弱病残之民,一户能拿到一百五十斤粗粮,十斤干肉。锦衣卫的虎视眈眈,让分发的各级官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几乎无人敢从中捞取好处,或者冒领。
等到腊月七八,一年最寒冷之际。九原行省,连同附近行省的三州在内,无一人因缺衣少食冻饿而死。这种情形,帝国百年来,从未出现过。
一时之间,九原行省的平民百姓,纷纷歌颂厂公。平民百姓不懂那许多,谁对他们好,那就拥戴谁。
除夕之夜,乌兰城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林园坐在城楼之上,不顾寒风凛冽,拿着酒壶,慢慢品尝。
“厂公,九原巡抚赵凤泽对于各项新政,阳奉阴违,并且暗中阻挠镇北军招兵买马。这是赵凤泽收受贿赂,买官卖官的罪证。”南宫烈将一摞证词放在厂公手中。
“南宫兄,你不该去做这些无用之功。赵凤泽这厮,走得是新上任太傅的门路。收上几十万银子,提拔几个县令知府,这类事情,扳不倒他的。”
林园叹了口气,想扳倒一省巡抚,这些罪证无用。要办案,就得办成铁案。什么才是铁案?那自然是谋反大罪。官官相护,刑部,大理寺,督察院,都不是我们的人。这些贪污受贿,赵凤泽被送到京城,轻松就可以翻案。
收银子,他可以推到家人身上,顶多一个管教不严,在府里自省半年,罚上一年俸禄,不疼不痒的,随时可以起复,到别的行省继续当巡抚大人。
林园也没办法,他如今常年在外领兵打仗。他就算想回去整顿朝堂,也没这个可能性。能扳倒崔家,还是曹公公他们出了大力。总不能让曹公公再马上去琢磨如何扳倒齐家和新上台的吕家呀,这强人所难了。
“还请贤弟明示。”南宫烈虚心求教。不扳倒赵凤泽,这接下来他在内部要是捣鬼,恐怕对罗刹国作战有很大风险。
“南宫兄,你再仔细查查,赵凤泽这厮,必然会勾搭邪教白莲。”林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赵凤泽肯定要拿掉,不然后方不稳,军中大忌。但是要拿掉他,除非让他与谋逆有所牵连。
南宫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此事要好好谋划一番,需要找万明飞贤弟商议。他对白莲教,知根知底。林园慢慢饮酒,看着阴沉的夜空,听着远处的鞭炮声。
寻常人,总是觉得,贪污受贿,已经是大罪,不可饶恕。其实对官场而言,贪几两碎银,何足挂齿?唯有谋逆,才是死罪。就像林家,当初被满门抄斩,不也是戴上谋逆这个大帽子么?